楚若顏心頭一沉。
裴皇後是好意,可她恐怕也沒料到寶親王也跟來了吧?
寶親王此人惡毒殘忍,他那三任王妃都是被虐打致死,偏偏當年皇帝登基時他有從龍之功,而且又是先帝僅剩的兄弟,所以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三個寶親王妃家裡也隻得忍了。
如今他又盯上自己……
楚若顏蹙起眉心,柳氏問道“大姑娘,是有什麼事情嗎?”
楚若顏搖了搖頭,送柳氏和楚若音出去後,立刻道“周嬤嬤,煩你再走一趟,去請秦王過來!”
“秦王?”周嬤嬤一愣。
楚若顏堅定道“不錯,他若不肯來,你就把寶親王的事直言相告,皇家臉麵,我想他不會不顧的。”
周嬤嬤很快去了,不一會兒外麵便傳來腳步聲。
“秦王殿下,我們姑娘就在裡麵……”
周嬤嬤說道,慕容縉輕笑一聲“本王就這麼進去,也不怕壞了你家姑娘清譽?”
周嬤嬤被問得一愣,屋內傳出清脆平靜的女音“王爺請進,妾身一和離婦人,有何清譽可壞?除非王爺是擔心自己的名聲……”
慕容縉挑眉,她一個女子都不怕他怕什麼?
推門而入,楚若顏正坐在桌邊,好整以暇地烹茶。
他忍不住道“你倒是好膽量,被本王那伯父盯上,還有心思喝茶?”
楚若顏淡淡道“如若不然,難不成哭天搶地,求老天開眼嗎?”
慕容縉被懟得一噎,乾脆在她對麵坐下“那你說說吧,有什麼打算。”
寶親王盯上彆人也就罷了,偏眼前這丫頭,身後站著楚國公不說,還有晏三對她格外上心,就連裴小國舅前陣子也看上她。
若真在這裡出事,鬨大了丟得是皇室顏麵。
楚若顏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王爺,妾身想勞您將我母親嬸嬸,還有幾位妹妹帶離此地。”
提到妹妹,他眉峰微不可察地一動,隨後饒有興致地抱起手臂“就這樣?那你呢?你不求本王也把你帶走?”
楚若顏將那倒好的新茶推到他麵前“王爺能護得了這次,那下次呢?還是說您願意為了妾身,和寶親王對上?”
慕容縉一僵。
那不可能!
彆說這些年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光寶親王是他皇伯父這一條,他就不可能為了外人得罪他。
楚若顏見他反應就知道結果,唇畔笑意有些諷刺“是啊,天潢貴胄,又豈是我們這些弱女子能企及的?”
這話是在諷刺他們,對前三任寶親王妃的死漠不關心。
慕容縉不自然地咳嗽兩聲道“其實他除了在女人的事情上犯糊塗,其他也……總之這事本王應了,你若願意,本王也能帶你一起走,至於日後,你深居簡出小心些,我想他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楚若顏反問“那王爺是想要妾身千日防賊了?”
慕容縉再度答不上話。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他皺了下眉頭“那你打算如何,寶親王不好對付,你彆到時候真把自己賠進去……”
“那就不勞王爺操心了,請。”
如此堂而皇之的送客,慕容縉苦笑一聲,起身出門。
說來也奇怪,他堂堂秦王,居然被這麼個女人支使得團團轉,更詭異的是,他還真覺得她能贏?
就在秦王走後,楚若顏心口一痛,擰緊了眉頭。
周嬤嬤忙道“是不是寒症又犯了?姑娘,老奴就說您不該下場的!”她邊說邊拿來一顆安息丸,楚若顏道,“拿兩顆。”
“姑娘?”
“兩顆,今夜要兵行險招,這身子不能出事。”
周嬤嬤隻得拿了來,憂心忡忡道“姑娘,要不還是先回京吧?把這事兒告訴國公爺……”
“說了又能如何,他終未行事,父親能與他理論嗎?”楚若顏仰頭吞藥,“何況到時他什麼都不做,隻要成日在國公府周圍晃蕩,就夠惡心人的了。”
如同一隻蒼蠅,你知道它要咬你,但不知何時下嘴。
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可不想過。
周嬤嬤見此也不再勸,隻問“那我們怎麼辦?這次出來的匆忙,劉叔也不在,沒有可用的人手。”
“沒有人,不是還有馬嗎?”楚若顏抬目,眸子裡閃過一抹寒意,“你去找馬場主,就說奉寶親王的命令,要些馬兒的催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