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一棟彆墅裡,女傭和管家正坐在一處亭子中閒聊,時不時瞥向後院中忙碌的女孩。
她剛用手搓完那些名貴的襯衫,累得滿頭大汗,正看著烘乾機裡的衣服出神。
葉彤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慌忙回神,從兜裡掏出手機,見到來電信息後麵上一喜。
因為手指上有水,她劃拉了兩三下接通都沒反應,往褲子上摸了一把後才接起。
電話中的人聲音嬌滴滴的“喂,是葉姐姐嗎?”
“你是?”葉彤聽到女人的聲音,麵龐不禁冷了下來,她垂著眸,隻覺得分外沒意思,開著外放,將烘乾機中的衣服拎出來,一件件熨著。
“葉姐姐,我是齊婉啊,風遙哥喝醉了,你來接一下吧。”
她恍然,怪不得這聲音如此熟悉。
葉彤想起那陣時間,秦風遙抱著手機在家裡一遍遍外放齊婉的語音條,還拉著她讓她分析語音的意思。
“她說她生理期,是什麼意思?”
“她想讓您去陪她呢,最好去的時候帶些紅糖薑茶。”葉彤擠出一個笑來,指甲都嵌進了肉裡,“需要我給您聯係一下美團專送嗎?”
秦風遙看著不哭不鬨的她,覺得分外沒意思,索性收了手機站起身來“不必了,我去外邊買就行。”
還不至於太屈辱。
葉彤鬆了口氣“如此……”
“等等。”秦風遙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般,死死盯著她,“你熬吧。”
“什麼?”葉彤耳朵嗡鳴,難以置信般瞪大眼。
“我說,你給我熬好了。”秦風遙被她起了波瀾的表情逗得勾起唇角,“否則今天一天,算你曠工哦。”
曠工?
每個月500塊工資,全勤100塊,一共600元的工資,他說算曠工?
葉彤的臉抽動了一下,旋即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睜眼,否則眸中的怒火會被發現。
不管是出於對金錢的渴望,還是對秦風遙又愛又恨的感情,她還是熬了。目送著秦風遙快步離去的背影,她為數不多的自尊在那一刻真的蕩然無存。
“葉姐姐,葉姐姐?”
電話那頭聒噪的呼喚讓她斂了心神。
葉彤將熨好的衣服疊起來“好的,我知道了。”
她不是沒想過逃跑,葉彤曾經試過一次,隻是秦家父母手段通天,她還沒來得及找到新的謀生方式,就被秦風遙逮了回來。
她第一次挨打是因為察覺到了秦家人的心思,想逃卻沒能逃掉。
她逃跑時是個清晨,剛過十八,在街上晃蕩的時候被一個酒吧老板收留。
老板心善,讓她在酒吧打烊的時間打掃衛生,日結,一天一百五。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拿到有些顧客吃不完的果盤,和一些玻璃酒瓶和礦泉水瓶。
玻璃瓶可以收好,酒吧回收價是一塊錢一個,礦泉水和其他的飲料瓶可以賣給回收站,也是份補貼。
她都想好了,每一個瓶子都不能放過,蚊子再小也是肉,等攢下錢,等攢下錢就可以去讀書,她高中時期學習可好了,再讀一年高中,不愁沒有大學上的。
所以被秦風遙抓進車中的時候,她的手上還緊握著那幾個名貴酒的玻璃瓶。
葉彤被關在黑暗的地下室中,餓了三天三夜,期間還被秦風遙打到痛哭。
第一天的時候她還在痛罵,掙紮,甚至在秦風遙伸手捏住自己臉的時候猛地咬下去。
結果卻被他揚起手來狠狠掌摑。
可能是用手他也會痛,於是他吩咐人買來了一條摻著鐵線的長鞭。
每抽一下,秦風遙的質問就在葉彤耳邊,嗡嗡作響。
“我哪裡對不起你了,嗯?你就這麼自甘下賤?”
“去陪酒?”
“你沒陪點彆的?”
葉彤張了張嘴,臉頰因為脹痛而僵硬。
饑餓和疼痛,恐懼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哽在喉嚨裡讓她說不出話。
算了。
她閉上眼承,告訴自己。
算了吧。
葉彤趕到飯店時,眾人正吃的開心。
正夾著菜的人嗤笑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我說,你也太舔了吧?讓你來你還真來啊?真t倒胃口。”
她抬眸,才發現在座的竟是她和秦風遙的高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