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更人到底在和誰說話?
和他說話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葉彤被這人猛地一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打更人簡單了寒暄了幾句,但那女聲再沒接茬,打更人可能也是自覺沒趣,敲著鑼離開了。
外邊再次沒了聲音。
葉彤坐在原地緩了好久,終於緩過勁來,掙紮著爬起來想看外邊的光景。
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全身的肌肉緊繃,湊近磚牆的孔洞,屏住呼吸仔細觀察著。
可隻能看到一條土路,和隱約灑下來的月光。
正當她鬆口氣時,一張臉猛地出現在她麵前。
那個女人的臉上塗了煞白的粉底,眉毛也描的很粗很重,她似乎知道葉彤在透過這個孔看她,一張塗了口紅的大嘴咧開,得意地笑著,嘴裡還不住的念叨著什麼咒語。
“祖宗之名…吾兒冤屈…借以此女…衝撞煞氣…望汝送其,魂歸吾兒…今有佳人,命歸三途,上表滄溟,下辟厚土,三生石畔,永結同心,選聘六禮,陰刻吉時,生無結發之緣,歿續同槨之骨,此情永至,夫日月可囑……”
葉彤被嚇得直吸氣,身子僵硬到向後退都動彈不得,她被迫聽完了這女人的念叨,又眼睜睜看著那張臉消失不見。
葉彤的手心都出了汗,此刻才感覺活過來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在回想。
剛才她念的是什麼?
聽著像是婚禮宣誓詞,但又感覺哪裡不對,誰家婚禮誓詞又是黃泉又是棺槨的?
葉彤腦中閃過“冥婚”二字,這樣頓時就變得合理起來,那個女人穿了一身紅,撇去厲鬼的紅衣之外,也可以解釋為新娘子的婚服。
現在就得想想打更人說的那句話了,他說“四個人”,應該指的就是窩棚裡的四個女孩子。又說什麼“能吃飽”,意思就是這個新娘子會吃人嘍?
再想想當時係統發布的主線任務,其中有一個就是平息新娘子的怒火。
總感覺有什麼還沒串起來。
這新娘子既然要吃了她們,為何葉彤等人還能活到現在?
疑問太多,線索太少,困在這裡永遠也沒頭緒。
葉彤壓下心頭的萬千思緒,低頭看著捆住自己雙腳的繩子,她將自己的頭繩拽下,看著手中的電話線發圈鬆了口氣。
萬幸是這種延展性比較好的發圈。
她一咬牙,將發圈拽斷,拉長,又一圈一圈的疊在一起。
等到它徹底變成擰在一起的,極細的小棍子,她才戳進腳腕後的繩結中,將緊密係在一起的繩結死扣硬生生拽開。
繩結一開,她將雙腿伸直,轉了轉腳腕,直起身子。
等站直之後她才發現,窩棚並不是堅不可摧的牢房,它的頂部甚至有個互通的窗戶。
葉彤站起來,將手裡的硬直小棍隔著窗子扔給旁邊的那個女孩子“解開,然後咱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