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醫院,原先的名字叫“南山心理衛生醫院”,然後又變成了“南山精神疾病治療與防治醫院”。
從一家公立的心理醫院變成了一家從名字上都刻滿了疾病歧視的醫院。
沒人知道他們的醫療理念是什麼時候變了的。
他們從儘量進行心理輔導,必要時進行腦電波乾擾治療,變成了堅信心理疾病是可以預防的。
不知何時,這家的醫療理念開始與普通精神疾病醫院不同,預防方案也從提前進行心理乾預,變成了現在的電擊。
社會和學業競爭激烈,普通人各項壓力大,出現抑鬱或者躁狂的病人成倍增加,這家醫院特立獨行的治療方案也被不少的家屬當成了救命稻草。
院長收治的躁狂患者出院後都呆呆愣愣的,不再說自己有心理疾病,抑鬱症患者也自稱自己心情好了許多。
至於他們究竟是真的病被治好了,還是被那電擊給打怕了,這就無人知曉了。
然而這種治療隻是一時的。
很快,第一個抑鬱症患者笑著跳下了樓,血液飛濺。
第一個躁狂症在浴室中把自己的喉嚨割開,血灑滿整個淋浴間。
頻發的醫療事故,家屬成群結隊的聲討,這家醫院很快衰敗下來。
這家醫院的院長姓王,副院長姓蘇。
沒有一個姓楊的。
而這位楊院長的完整姓名,出現在了抽屜中鎖著的病人名單裡。
他是個極度的精神變態,神誌清醒,智商超群。
有著自戀型人格和近乎狂熱的控製欲,對做領導這件事情相當的執著,還有一點被害妄想。
他是個病人,準確來說他是個清醒著的病人。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掌控醫院的呢?葉彤猜,應該是這醫院改名之前。
——準確來說應該是楊院長把名字改掉了。
葉彤繼續翻看著資料,在後邊的資料裡也發現了張醫生的住院病曆。
病曆中摻雜著數張檢查結果,確診為超雄綜合症和精神分裂,並有極度暴力傾向。
往後翻,李醫生,妄想症,偏執。
於護士,那個和葉彤關係不錯的小護士,是典型的器質性精神障礙,她說是休息,實際上有睡眠障礙,需要吃下安眠藥才能睡覺。
這哪是什麼醫院,這分明就是大型的精神病人活動中心。
那醫生哪去了?
這遝資料裡還有一張初建時整個醫院的布局圖。
葉彤始終有個疑惑,就是這地方就是再破爛,再落後,也不可能一個攝像頭都不安的,她一路走來有觀察過天花板的角落,的確是有可供監控安裝的線路,卻沒有攝像頭。
一般醫院的監控需要有個專門的地方實時監控,尤其是精神病院,怎麼會一個監控都沒有呢?
除非是有人刻意摘下來了。
這一點布局圖上也有佐證。
為了避免出現監控死角,那張圖紙上分明詳細寫了監控的安裝位置以及角度,反複強調了要用的監控型號。
為什麼要摘下來呢?
因為監控室他們用不到。
葉彤此刻也算是知道了二三四五六七樓都是乾什麼的了,無論是聽他們口述還是親自去走過,都沒有看到監控室的存在。
一樓是大堂,圖紙上隻畫了掛號和取藥的地方,簡簡單單幾個大區,根本沒有監控室的空間。
那麼……葉彤突然想起在活動室閒聊的時候有人提起的地下室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