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麗有理由委屈。
和方健華認識多年，她一直支持他。
他要搞醫學研究，他做醫生，她就做護士。
方健華要去英倫國，她就跟著。
為了不耽誤方健華的研究，她的父母生病，陳英麗都沒回來探望。
可憐兩位老人家，突染惡疾，就那樣去世了，她沒見最後一麵。
這些苦楚，她埋在心底，沒有向方健華傾訴。
因為她明白，就算說了，一心想搞‘超能’藥劑的方健華也聽不進去。
他魔障了！
除了‘超能’藥劑，什麼都可以舍棄，它就是他的命。
英倫國實驗室發生了什麼，陳英麗最清楚。
那個資助方健華的教授突發心臟病死掉，陳英麗從方健華的慌張行為能猜出來，肯定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該如何做？
無水浮萍的她，隻能幫著隱瞞下來。
為此兩人丟掉工作，沒了人資助，喪家犬般回了港城。
方健華自以為他的醫學研究無人可比，其實陳英麗早就看透了事實。
因為回港城前，她聯係諸多醫學機構，沒有一個願意支持方健華的。
見到周正春時，方健華還要矜持一下，陳英麗隻能說男朋友太不懂世事關係。
陳英麗不想再奔波，竭力說服方健華留下來。
哪怕因此遭受周正春擾亂，她隻是躲著，沒有告訴方健華真相。
女人求的是穩定，求的是富足生活，不是整日裡做苦工，幫方健華完善資料。
尤其是最近，並非什麼都不懂的陳英麗看到藥劑的試驗數據，再沒了繼續奮鬥的心思。
太差了！
跟預計完全不符，與小白鼠那邊的數據完全兩樣。
她懂了！
人和小白鼠畢竟不一樣，方健華急功近利，藥劑不夠成熟。
陳英麗有點兒怕。
方健華偷偷給病人開這種藥劑，前期那些人的確生龍活虎，但身體機能慢慢遭到破壞，將來必定會影響壽命。
就是擔心這個，陳英麗精神恍惚，來診所拿資料，忽略周正春的異常，差點兒落入魔掌。
幸虧有高輝，及時發覺，解救自己。
否則她和周正春那樣，以後怎麼麵對方健華，如何呆在診所。
不過……
現在看方健華的態度，陳英麗受傷了，甚至後悔了。
方健華還不如周正春呢，起碼後者還有人性，不是隻知搞研究的機器。
當然最好的還是高輝，他喜歡她，她能感覺出來。
但高輝沒有做過分的事情，平日對她照顧有加，卻不貪圖什麼。
看著又去實驗室工作的方健華，陳英麗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身體越熱。
高輝！
她呢喃一聲，拿衣服去了洗手間。
冷靜！
用冷水衝衝！
陳英麗忘了彈簧繃得越緊、反彈就會越大的道理，洗完躺在床上，腦海裡高輝的影像反而更加清晰了。
想到自己躺在周正春辦公室無法動彈，高輝闖進來看她的眼神。
不知自己成了替代品，高輝此刻還沒有睡。
抓了周正春，必須連夜審訊，否則警隊不就白忙活了嗎？
當然高輝不認為周正春有什麼翻盤的機會，事實擺在麵前，抵賴也沒有用。
更何況診所還有監控，再加上陳英麗的口供，他的歸宿隻能是監獄。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高輝還有其他意圖，進審訊室詢問周正春。
“我認栽！”
周正春頹然低頭“隻是希望法官看在我認罪態度好的份兒上，酌情給我減刑。”
“你想得美吧。”
李傑森憤憤不平道“特麼的搞那麼多女護士，你就是個混蛋。”
按照他的邏輯，周正春多搞一個，他不就少一個選擇嗎？
高輝朝李傑森擺了擺手，示意他彆亂問話，接著目光灼灼盯住周正春“藥劑的事情呢？診所投資的事情呢？”
“啊！”
周正春猛然抬頭，臉上露出驚惶的表情“診所和藥劑與這件案子無關吧？我隻是擾亂陳英麗吧。”
“你說呢？”
高輝拿出廣角夜總會那八個人的解剖報告，甩在周正春麵前“看看這個吧。”
嗯？
周正春醫學院畢業，自然看得懂報告。
很快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再接著人開始顫抖“我，我……”
報告上有藥劑的名稱，和他給蛋撻泰的一樣，周正春又不傻，自然能理順事情的來龍去脈。
藥劑沒到量產、正式使用的階段，他是知道的。
但周正春沒料到危害如此大，畢竟方健華有過保證的，說可以大膽使用。
廣角夜總會八個人出了問題，蛋撻泰會找他麻煩吧？
社團行事不會講原則，將來就算出獄，他們也能搞得他生死兩難。
“懂了？”
高輝臉上露出冷笑“你知道後果了？”
“和我們合作，你還有一線生機。”
“否則我現在放你出去，看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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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周正春驚訝失聲“我現在是犯罪未遂，我是犯人，你們證據確鑿，應該一直關著我。”
“嘿嘿！”
李傑森陰陰笑了“是不是要關押你，我們警署說了算。”
他看出高輝的目的，審訊犯人向來講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李傑森是個老警員了，當然懂得如何配合。
“我說！我說！”
周正春立即慫了。
他也就是麵對女人，能有點兒陽剛之氣。
深知蛋撻泰有多陰險，周正春不敢去賭，畢竟賭的是自己的小命。
他也能感覺出來，蛋撻泰背後還有人，更加難以招惹。
拿不成熟的藥劑哄騙他們，死都是最好的歸宿了。
死之前那些折磨，單單是想想，他都有了尿意。
“算你識相。”
高輝示意李傑森拿出本子，循循善誘道“你和投資者是什麼時候聯係的？”
“兩個月前。”
周正春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一清二楚。
什麼賭錢欠了一大筆債，什麼蛋撻泰主動聯係，什麼他欺騙蛋撻泰有‘超能’藥劑，什麼騙到資金注入，很多細節都講了。
“你也算有點兒運氣。”
高輝聽完感慨道“如果方健華沒有出現，你早就露餡了。”
“你報答好同學的方式，就是迷睡人家的女朋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