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均承輕輕拉動韁繩上前兩步,向城樓上喊話。
“我乃平叛軍將首,受陛下之命而來,爾等若能開城認降,可留下性命押回京中由陛下定奪,倘若冥頑不靈,仍執意造反。”
手中一杆紅纓槍挑起,直指城門,“我軍必將踏平此城,隻殺不擄!城樓上的可聽見了,勿謂言之不預!”
朱閔桓聽聞如此狂言,臉色黑得像抹了鍋灰。
雲喬無視他抵在自己腰間的尖刀,深吸一口,大喊道“聽見了,徐將軍,你聲音真的很大!”
“……”
“不過請聽我說完,再做決斷!”
江應巧隨著雲喬的視線看向宋歸慈,他真的來了,遙遙相望,確是隔著兵馬相見。
朱閔桓沉聲道“宣讀遺詔。”
雲喬緩緩展開手中的遺詔,卻在打開一半的時候停下來,再次卷了回去,將遺詔收到懷中。
腰間的刀刺破了皮肉,“郡主,勸你按之前說好的做。”
“朱閔桓,有本事,你就當著他們的麵殺了我。”
朱閔桓見她事到臨頭不配合,沉下臉強行將人從城垣前拉了回來,消失在下麵人的視野中。
“帶回去!”
雲喬躲開姚罡的手,猛地抱住朱墨,央求道“朱墨,幫我攔住他,我就原諒你瞧不起我的事。”
朱墨驟然一愣,“郡主,你……”
姚罡再次伸手要將雲喬抓回,卻被劍刃割傷了手心。
朱閔桓厲聲嗬道“朱墨,你要背叛為父嗎?!”
朱墨堅定地擋在雲喬麵前,握緊手中的劍,“父親,這是你以前教我的,從始至終,保護郡主就是朱墨的使命。”
“攔住她!”
雲喬在朱墨的掩護下向另一端的城垣跑去,朱閔桓纏鬥住朱墨,讓姚罡有可乘之機追上去。
他追著雲喬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憤恨,扯住她的手臂轉回來,一刀刺入了雲喬的腹中。
“你不配,做我們的主君!”
長刀猛地拔出,雲喬踉蹌著捂住血湧的腹部,吐出一口血,她抬眼恨恨地盯著姚罡。
“他朱閔桓更不配!姚罡,你錯信了人!”
雲喬猝然抬袖,將手中的粉狀物撒向他的眼睛,姚罡瞬間被燒紙灰屑迷了眼,灰燼洋洋灑灑黏在他的眼膜上,讓他睜不開眼。
江應巧急切喊道“你快按緊傷口不要動了!雲喬,我們可以再找機會!”
雲喬不聽話,她咬緊牙關起身跑開,探出城垣口揚聲道
“我蕭雲喬,先二皇子之女,在此公告天下,從未有稱王之意!朱閔桓舉兵造反亂我大燕山河,望受其蒙蔽者,接受納降,肅清賊子!”
雲喬嘶喊的聲音傳到城樓內外,令持兵器趕上來的士兵一時停在原地,不知該聽何人的命令。
雲喬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悲戚地露出一個笑“投降吧,還有家人在等你們回去。”
士兵們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繼續從樓梯衝上來。
雲喬按著傷口的手垂落,任由血在白色的喪服洇出越來越大的腥紅,她轉身用儘最後的力氣爬上城垣。
“雲喬,你要做什麼?!”江應巧不可置信地大喊。
雲喬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望著城樓外,她瞥見有一個人,在看到她爬上來的那一瞬,立刻策馬朝城門奔來。
朱墨猛地回頭,拖著一身傷向她移動,“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