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玉軒靜靜坐落在小徑深處,外麵瞧著還是記憶中那般模樣,江應巧上次在窗外站了會兒,還是第一次進到裡麵。
宋歸慈將她放在小榻上,轉身拿起桌上茂初說得那封信,信封寫著宋大人敬啟。
他挑了挑眉,“這就是你之前寄給我的信?”
江應巧眼皮跳了下,半跪著捏住信封想從他手裡抽出來,臉色有些不自然。
“唔……就想告知你一聲我回來了,沒其他內容,現在也沒必要看了。”
宋歸慈瞧她這樣,便知道裡麵的內容可能很有意思,拉下她的手在榻邊坐下,拆開了封口。
“怎能不看,既是你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不看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番心意。”
瞥她一眼,又提醒“好好坐著,彆壓到腳了。”
江應巧收回手,悻悻坐好。
他展開信箋簡單掃了一眼,第一句話是,“嗯,這字端正,倒是能看了。”
旁邊小聲嘀咕道“毛筆字我現在練得可好了。”
宋歸慈看著信,眸中興致漸起,微微勾唇,腔調散漫。
“賀安,近來身體可好?”
江應巧急眼瞪他,“你怎麼還念出來!”
將她伸來搶奪的手按下,他繼續往下念道
“我回來了,暫居於湖安金府,想你。我腳受傷不能去找你,若大人日理萬機中能抽得空閒,能否來見一麵?想你。若忙碌來不了,也無妨,隻是委屈你再等等,我會儘快來找你,想你。”
宋歸慈眼中盛滿了笑意,評價道“言辭有些客氣,但守諾,表現尚可。”
“不過這‘想你’二字,巧巧,你是在做句讀使用嗎?”
江應巧絞著手指,耳根漸漸泛紅,當時陳蓁兒給她出主意說好話,情難自抑,一下子沒收住。
“彆念了……”
宋歸慈修長的手指夾著信箋,緩緩念出了最後一句話。
“另外,我喜歡你,至今心悅依舊。”
落款江應巧,旁邊的三筆曲線,他能稍微能理解出那是個笑容。
江應巧已經將臉埋進了他的袖子裡,耳朵熟紅,悶悶道
“我第一次寫信,寫的不好。”
耳邊靜了片刻,她聽見紙被折起來,放回信封的聲音,宋歸慈好像撐在榻上靠過來,沒有扯開袖子讓她露臉,隻是湊到她耳邊溫聲道
“這封信我很喜歡,巧巧,你寫得很好。”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根,酥酥癢癢。
“另外,我也喜歡你,於今心悅更甚。”
江應巧弱弱低咽了一聲,把臉埋得更深了。
宋歸慈輕輕揉了揉她發燙的耳垂,輕哄道“巧巧,抬頭。”
江應巧細微抖了一下,放下他的衣袖,垂著眼,露出桃腮粉臉,宋歸慈欣賞夠了,才慢慢貼近。
“賀安——”
外麵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江應巧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又把臉埋了回去。
徐均承一陣風似的大步跨進來,左右找人。
“賀安!快跟我去撐場子,葉檀那廝……”
他掀開半束的簾子,猛地收聲,抬手揉了揉眼睛,頓了片刻。
“我是不是,不該在這?”
看著兄弟冰冷的眼刀,徐均承趕緊補充“我真有事兒!”
宋歸慈涼涼道“出去等。”
徐均承瞥了眼縮在他袖子後的人,神情複雜地走到了屋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