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覺得自己的耳朵臟了。
裴府真是藏汙納垢,不是弄死丫鬟就是躲園子裡偷情。
她直搖頭,這鬼地方。
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趁著園子裡的野鴛鴦沒發現,她扭頭向外走,可天太黑,沒防住腳底下的大石塊,腳底下一勾,她又摔了個狗啃泥。
這回動靜太大,驚動了假山裡頭的人。
“有人,快,抓住他。”
女子驚慌失措,聲音都變了。
男人手忙腳亂地穿衣服,罵罵咧咧“王八羔子,攪了我的好事,抓到我要你好看!彆跑!。”
桑晚顧不得膝蓋劇痛,撒腿就跑。
身後的黑影緊追不放。
周遭漆黑,唯有遠處亮著微光。
她一鼓作氣朝有光的地方衝去。
桑晚跑進了裴府的祠堂。
這唯一一處光亮的地方,供奉著裴家的列祖列宗,燈油不儘,火光不熄。
此刻,裴焱亭還在祠堂裡跪著;
困意上頭,他垂著腦袋打著瞌睡。
老夫人沒讓他起來,他自然也不敢起。
這一次惹出人命,他生怕老夫人查出雇凶殺裴謹之的事,不敢多加辯駁。
桑晚不認識裴焱亭。
祠堂有人罰跪不稀奇。
她哥桑大慶遊手好閒被爹罰跪、抽打藤條多少次,她都數不清了。
無暇顧及其他,為了活命,她撩開黃巾布,躲進了香案桌底下。
果然,後腳一個男子闖了進來。
“小兔崽子…滾出來!”
裴焱亭被吵醒了,很不高興
“大晚上咋咋呼呼的,找死?”
“二少爺,小的看到有個賊影子,一路追到這,驚擾了二少爺,小的該死。”
來人立刻萎了聲。
這個奸夫,原來是裴府的下人啊。
那他嘴裡的姐姐莫不是哪個婢女?
“本少爺一直在這呢!哪裡來的賊影子?快滾!”
裴焱亭窩著一團火正愁沒人發泄。
這個倒黴蛋正好撞到槍口上了。
好一頓破口大罵。
“是,是。”男人唯唯諾諾地退下。
彆看二公子裴焱亭年紀輕,但對下人手段毒辣,仗著自己的娘執掌中饋橫行霸道慣了,府裡的人都怕他。
罵跑了不長眼的東西。裴炎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起腿來。
死老太婆,這都跪了六七個時辰了,竟然還不讓他起來。
腿都麻得跟木頭似的。
他看了看靜悄悄的祠堂,從懷裡掏出小廝送來的夾肉胡餅,大口咬了起來。
香味飄進香案底下,桑晚聞著味兒,肚子開始打鼓。
因為裴謹之的最後通牒,她嚇得連晚飯都沒吃,哪受得了這香味啊!
折騰了半天,愣是還沒跑出裴府。
越想越惱,越聞越餓。
驀地,布簾被掀開。
桑晚和裴炎亭大眼瞪小眼。
她的眼睛不爭氣地看向他手裡的肉餅。
“哪來的丫頭……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賊!”
裴炎亭大手一掀,香案桌子倒地。
桑晚連滾帶爬要往外逃,卻被裴炎亭抓住腳踝,生生拖了回來。
“我不是賊!放開!”
桑晚使勁踹他,用儘了十成十的力,將他踹翻在地上。
她轉頭抬眼,清麗的容貌激起了裴炎亭的色心“喲,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