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從未有如此無力之感。
“原來程不虞教我用毒,你教我輕功,為的就是將我培養成天玄門的棋子。”
程娘子挑了挑鬢發,嫵媚一笑
“瞧瞧,這話說的,多傷人心呐。”
“當初是誰哭著喊著跪在天生堂的門口,求著我們夫婦倆收留的?如今你說這話,著實是白眼狼。桑鈞大哥若在天有靈,定為你這般薄情寡義感到痛心。”
“你還有臉提我爹。”
桑晚咬牙怒視著程娘子
“你做局害我,花家員外為何突然要娶我為妾?定也是你的手筆。”
“你哥欠下賭坊一屁股債,你嫂子滿鎮打聽何處賣價高。如不是我介紹了花員外,他們早就將你賣進青樓了。”程娘子目光鄙夷。
“再者說,是不是我讓你逃過花家這一劫?如今你還能站在這同我說話,該感激我才是。”
桑晚一哼,眸色發冷
“得,我還得給您磕頭。”
先前她隻是懷疑,現在徹底確認了。
好手段!好心計!
程娘子見她態度和緩,麵露霽色。
“都是自家人。阿晚,你知道的,我們一直都當你是親生女兒。不虞教你用毒,我教你輕功,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自保。這麼多年朝夕相處的感情,豈能作假?如今不過是需要你為天生堂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你何須如此疾言厲色。”
“嗬,力所能及?”桑晚徹底心涼了,“那夜我差點死在了畫舫。”
“可你不是活著站在這裡了嗎?”
程娘子笑著反問。
桑晚這才發現,原來她根本不了解眼前這個女人。
他們開著藥鋪,做著治病救人的營生,骨子裡卻視人命為草芥。
“你助門主拿到詔書,日後便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你娘也能跟著你過上好日子,這難道不好嗎?”程娘子以利誘她。
桑晚沉凝許久。
她勢單力薄,隻能暫且虛與委蛇。
“新官家早都繼位了,要這勞什子詔書還有何用?”
程娘子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你不必管。你隻需找出詔書交給我。”
桑晚咬了咬唇,又道“真的是他殺了我爹?”
程娘子舉手對天發誓
“我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要知道真相,全部的真相。”
“你問,隻要我能答,一定都告訴你。”
桑晚問了當年京郊劫殺之事,程娘子為博她的信任,幾乎知無不言。
當年的馬車內除了先帝的景和公主外,另一個女孩,就是如今官家寵妃的妹妹嘉寧縣主。
程娘子又加了一嘴“對,這位縣主也到了灃水鎮。”
桑晚訝異“怎的,都來這灃水鎮趕集呢?”
“阿晚,如此甚好,待我們取得詔書,你便將這二人都殺了,為你爹報仇。”
“裴謹之為何會中毒?是我們的人乾的?”
桑晚特地在用詞上用了“我們”,以顯示自己的立場。
果然,這一點讓程娘子很是歡喜。
“自然不是。他中毒的事,我們也是聽白石提及才知曉。”
桑晚皺起了眉“白石也是天玄門的人?”
程娘子搖頭“不。白石的確是無意中救了裴謹之,為了尋地湧金蓮經過灃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