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之吃了個閉門羹。
春暉堂老祖宗尋了個由頭,避而不見。
他一扭頭,朝著主母康氏的院子而去,孫媽媽見攔不住,偷偷往屋內跑。
“老夫人,怕是要出事了。”
裴老夫人跪在小佛堂內,閉著眼撚著珠子“不見,他難不成還要硬闖?”
“世子朝主母院去了,那張臉要吃人,奴婢從未見過他如此!”
孫媽媽一想到他駭人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這還是那病懨懨的世子嗎?
裴老夫人緩緩睜開了眼
“你去看看,彆出了人命。”
孫媽媽嚇得臉發白
“世子難不成還要殺主母?”
裴老夫人揮了揮手,又顧自閉眼念經。
海棠院。
“世子,主母歇息了,您不能進!”
“世子爺,您……”
裴謹之一揮手,阻攔的下人紛紛倒地。
殺氣騰騰,全然沒有掩飾。
下人拔腿就往裡跑,速速通知了康氏。
康氏對著銅鏡整了整金燦燦的發飾,不以為意“知道了,慌什麼。”
她早就料到了裴謹之會來找她算賬。
沒辦法,那個人就是他心中的逆鱗,碰一次,他就鮮血淋漓。
她屢試不爽。
看他難受,康氏的心裡頭就舒坦。
隻是這一次,她料錯了。
裴謹之不止闖進正廳,甚至直衝內室,隻一彈指,她的銅鏡裂成了兩半。
康氏嚇得驚聲尖叫“你瘋了!”
“是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
黑發怒冠,白衣冷然,那滿臉的殺意溢出了眼眶,頃刻填滿了整間內室。
康氏全然無法將他和過去的裴謹之聯係在一起。
一時間,她慌了神
“這這是那姑娘自己要走的!”
趕走桑晚的理由早已經串通好了,她不信裴謹之敢因此動她。
“你當我三歲小兒?”
“謹之,不過是個丫鬟,她不願留在裴府,你何苦強人所難?更何況她衝撞了縣主,難不成你想那日的事重來一次?”
“我的人,去留由我。”
康氏穩了穩心神,滿臉堆笑
“你先冷靜。縣主此次來,想必你也知道她的用意。謹之,她可對你用情至深,家世地位相當,你何苦為了個丫鬟惹她不高興,這不是……”
裴謹之向前一步,眸子冰冷得嚇人
“再說一次,我的人,少管。”
“你想做什麼?”康氏望著他要殺人的眼神,心開始狂跳,“我可是你的母親!”
啪,裴謹之一掌拍裂梳妝台。
台麵上的珠釵首飾灑落一地。
聞風而來的裴炎亭衝上前,護在康氏的麵前“裴謹之,你敢對我娘動手!”
“嗬,真是母慈子孝。”
裴謹之一攏袖子,如同一尊雕像立在二人麵前。燈籠將他的影子映照在室內,像蝙蝠張開巨大翅膀,充斥著死亡的陰沉和窒息。
“謹……謹之,你……你放手啊!”
裴謹之已然掐住了裴炎亭的脖頸。
“我娘是鄭氏雲嵐;是你害死她。”
裴炎亭因窒息雙目充血。
康氏急得泣不成聲“我沒有,我沒有殺姐姐,謹之,你放了亭兒吧!丫鬟的事,是老太太拿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