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走在街市上,未緩過勁。
贏了,三局三勝。她這麼強?!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難以置信。
桑大慶左肩扛著外袍打包的銀子,樂得合不攏嘴
“晚啊,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知道這三把掙了多少錢嗎?七千三百五十二兩!晚!發達了!發達了!”
他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激動的心情,仿佛這麼多年他浸淫在賭坊,隻為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早知道你手氣如此強,大哥就該回回去賭坊帶上你!日後,你指哪我買哪!將這些個賭坊殺得片甲不留!這麼多年他們可坑了我不少錢呢!”
桑大慶叉著腰大笑,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有個賭神附體的妹妹。
但笑得過於用力,腫脹的臉更痛了。
桑晚受不了他這副丟人現眼的模樣,重新給自己戴好惟帽
“低聲些,光彩嗎?!”
桑大慶沒臉沒皮,粗著脖子嚷道
“怎麼不光彩,你輕輕鬆鬆就掙了七千多兩,比咱爹都厲害!說你光宗耀祖都不為過。”
“收聲!我怕祖宗棺材板壓不住了。”
桑晚沒好氣地快步向前,將桑大慶遠遠甩在後頭。
出了平康裡,快要拐到白石巷時,幾個四海賭坊的小廝把桑大慶圍住了。
“桑大慶,聽說你今兒個贏麻了。咱們的賬是不是該清一清了?”
領頭的甩著小刀,皮笑肉不笑。
桑晚又倒頭衝了回來,擋在了桑大慶麵前“你們要做什麼?”
“喲,是賭神小娘子,失敬了啊。我這是找你哥清賬呢。”
“清賬就清賬,你甩什麼刀子?”
桑晚心頭不悅。
這才走出幾裡地,她就多了個外號了。
怪……好聽的。
桑大慶如今有巨款傍身,那是腰也挺了,背也直了,連嗓門都大了好幾分
“清清清,你說個數!咱又不是沒那條件。對吧,晚。”
晚,晚,晚你個頭。
桑晚懶得應他。
四海賭坊的小廝報了個數。
短短幾日,五百兩的欠款算上利錢滾到了八百多兩了。
桑大慶雖有些肉疼,但還是抽了幾張銀票給了他們。臨走還扔了幾粒碎銀子
“給哥幾個買酒喝。”
小廝立刻滿臉堆笑,跟換皮似的
“謝謝慶爺!日後還要常來啊!”
他看了看桑晚,遲疑片刻,沒敢相邀。
這個女的……不要來。
桑大慶重新將包袱又捆好,大搖大擺地帶著桑晚走街串巷。
“你這是作甚,為何不直接回家?娘還在等著你呢!”桑晚拉著他就要轉頭。
桑大慶按住了她的手
“哎,急什麼。咱先找個房牙子,買個新屋;再買幾個仆婦伺候娘,然後我再去把你嫂子和侄兒都接回來。走走走,快,前兒李三還說有一個大宅院空出來了,哎呀,敢情那都是為我留的啊。”
突然有了那麼多錢,改善下生活倒也是應當的。桑晚沒有意見,隻擔心他又走歪路
“桑大慶,你摸著良心同我說,日後還賭不賭?”
桑大慶眼睛滴溜溜一轉,大手一擺
“不賭,絕對不賭了!咱們現在有這麼多錢了,我還去賭什麼啊!從今往後,我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桑晚煩躁地翻了個白眼“那就好。”
隻要桑大慶不作妖,比什麼都強。
兩人在街市上一通轉悠,到底是有錢好,下便將宅子、仆從都買好了。
桑晚帶著人回家去抬老娘,桑大慶塞給了她幾張銀票和碎銀子,說了聲去接柳玉梅,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桑晚捏著銀票,突然想起一件事。
欠裴謹之的錢還沒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