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閣。
百裡奚宣完密旨,忙不迭離開。
他受不了嘉寧縣主那滿臉花癡般的傻笑,再待下去怕是要吐了。
嘉寧縣主自然興奮得無以言表。
她終於等到心心念念的賜婚旨意,掩飾不住喜悅,看了又看、親了又親。
她在官家和娘娘身邊磨了許多日子,終於換得官家點頭,如何能不欣喜。
裴謹之是她整個少女時期的夢,如今,這夢終於要成真了。
“秦嬤嬤,我終於能嫁給謹之哥哥了。”她眼眶濡濕,激動得難以名狀。
嘉寧縣主一遍又一遍撫摸著聖旨上裴謹之的名字,將明黃的聖旨小心卷好,貼放在心口上。
她幻想著自己穿上嫁衣,與裴謹之步入洞房,舉案齊眉、白首到老。
秦嬤嬤微微沉著臉,有些不高興。
“縣主,世子瞧著芝蘭玉樹,可性子暴戾;前幾日差點因為一點小事掐死裴二公子和裴三小姐。您真的執意要嫁給他?”
這個裴謹之,著實太不像話。
今日裴府鬨出那麼大陣仗,更是完全沒有把縣主的名節放在眼裡。
這樣無心冷情的男人,如何配得上自家尊貴的縣主。
好在官家的旨意讓縣主與裴謹之共處一個月再宣旨,來得及。
“嬤嬤,你又沒親眼看到,怎可隨意相信。那青蕪都說了,隻是著了風寒,這幾日喉嚨不適,說不出話罷了。你想多了。至於那二公子,我倒是覺得,他素來不把謹之哥哥放在眼裡,著實讓人討厭。”
秦嬤嬤見勸不動,勉強堆了幾分笑
“是老奴多想了。縣主心想事成,奴婢先恭喜了。不過,這官家和娘娘屬實體貼,給了縣主一個月的時間,如此,正好可以多多了解世子爺和裴家。”
“裴家老夫人萬事不管,日後也不會去京城,客氣幾分便罷了;那主母康氏原是個落難的遠親,也不是謹之哥哥的生母,來日我嫁進來,自然是要掌家的。這府中中饋萬沒有由她把控的道理。我可是官家和娘娘最寵愛的縣主,誰還敢得罪我呀。”
嘉寧縣主笑得花枝亂顫。
這個裴家可太得她心意了。
裴佑是鎮國公,除了皇室以外,富貴顯赫已是頂了天了;
裴謹之雖說這些年身子弱些,但瞧著他能與丫鬟、男子歡好,想必也無甚大礙。
他應該男女皆可,而非單純龍陽之癖。
嘉寧一想到這,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她這樣嬌俏玲瓏的女子,自然是配得上裴謹之的,等成婚後他就會食髓知味的。
否則,昨夜他怎會來同她和解呢。
“昨夜世子爺真的來您的臥榻了?奴婢怎麼覺得不對呢。”秦嬤嬤有些狐疑。
那裴謹之素來冷若冰霜,也不是孟浪之人,嘉寧縣主熱臉倒貼多次也沒讓他有幾分好臉色,又怎會深夜摸入縣主的閨閣。
她很篤定,這裡頭定有誤會。
此時,離九帶著青禾來到了淩月閣。
嘉寧飛速將明晃晃的聖旨藏進袖籠裡。
離九眼尖,但假裝未曾看到,躬身道
“縣主,這位是府上的醫女青禾姑娘,世子爺特地命她來為您請平安脈的。”
嘉寧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謹之哥哥還是在意我的。”
她對著青禾也多了些溫和“來吧。”
“縣主身子嬌貴,不如我們進內室診斷吧。”青禾恭順地垂頭。
“也好。”嘉寧縣主頷首。
秦嬤嬤挑開珠簾,引路
“青禾姑娘,請。”
離九是外男,自然是不可進女子閨閣的,便守在了門外。
約摸過去了半盞茶,青禾才背著藥箱從房內出來。而二公子裴炎亭和三小姐裴青蕪正巧從外頭進來。
“怎麼還沒抓到那登徒子呢?離九。”
許是要在嘉寧縣主麵前擺主子威嚴,裴炎亭故意板著臉。
“稟二公子,還在查。”
離九不想與他糾纏,躬身便離開了。
裴炎亭見他就這麼走了,覺得丟了麵子,在他身後嚷道“大哥的人,也就這點本事。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裴青蕪更是幸災樂禍地搭著腔“主子無能,奴才自然也沒用了。嘉寧姐姐,我瞧著青禾來請脈,你可是驚著了?”
“無礙,隻是這一日淩月閣人來人往,瞧著我頭都痛了。”
嘉寧伸手揉了揉額角,這一日來來回回讓她認什麼登徒子,煩都要煩死了。
明明就是裴謹之,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膽子來輕薄她呢。
莫不是百裡奚在此,他不好意思認?
一想到昨夜那個吻,她又羞紅了臉。
這嬌羞的女兒做派讓裴炎亭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