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算是徹底聽明白了。
她沒死,不光得反思自己,還得為凶手求情。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喵了個咪的。
一隻金釵就想收買她,想得可真美啊。
“夫人您說得是,我一定會好好反思。”反思裴謹之讓拔舌頭的時她應該擼起袖子親自上。
康氏和廖媽媽偷偷交換了個眼神,對她的態度很滿意
“你能如此懂事,我也算是放心了。記得,你不過是給世子衝喜的,不是妻、不是妾,真要論起來,勉強算個通房。在這府裡,你我日後相處的機會還長得很。男人皆是喜新厭舊,身後若無大樹遮蔭,色衰愛弛,富貴就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桑晚“是是是。謝夫人提點。”
妻妾通房?都拉倒吧!毀滅。
“去吧。此事辦好了,記你一功。來日我會勸世子抬你做妾,保你富貴無虞。”
抬你奶奶的腿兒。
桑晚垂首行了個禮,默默地退下了。
什麼妻妻妾妾的,誰愛當誰當,她不稀罕。
可錢路想活,呸,做夢呢。
回去的路上,雲雀憤憤不平
“世子都說喊您大奶奶,她憑什麼作賤您。那錢路是廖媽媽娘家侄兒,我看,就是她們唆使的。”
桑晚想起那夜園子錢路提到了什麼藥。
難道那個與之偷情的人,是康氏?
康氏為了保他,甚至不惜直接向桑晚威逼利誘,這錢路對她定是極其重要。
“錢路如今被關在何處?”
雲雀止住了腳步,四顧無人後才低聲道“老夫人昨夜將他關押在府裡的地牢,要等世子爺息怒了再處置呢。這件事,咱們真的要插手啊?”
桑晚垂下了眼眸,思忖片刻“帶我去,彆驚動旁人。”
大戶人家都有地牢,用來看管犯了事的下人,裴府也不例外。
地牢就在裴府的祠堂附近,向下石階布滿了青苔,陰暗又潮濕。桑晚走到地牢口,鐵柵欄的門緊鎖。
“無人看管嗎?”她覺得有古怪。
雲雀皺了皺眉“不應該啊。大奶奶,這裡陰森森的,我們還是上去吧。”
“你守著,我看看去。”桑晚拔下發簪埋頭撥弄鎖頭,沒幾下就打開了鎖。
這手藝可是桑大慶親傳,每回桑母氣得將他趕出早早鎖了門,他都有本事撬開鎖回來。偷雞摸狗行當裡,他算是鼻祖。
鐵柵門推開了一線,她側身鑽入,麵前是一條漆黑的長過道。
桑晚借著外頭的一點光,往裡走,沒幾步就看到牆角邊蹲著個人,五花大綁,腳還捆著鐵鏈。是錢路。
他的身前還站著兩個人,一個便是看管的小廝;另一個戴著黑色披風罩住了頭,看不清人臉。
“我不走,去外頭沒銀子也是個死,我不如就死在這裡算了。”錢路啐了口唾沫。
“你說什麼渾話。我冒著如此大風險來救你,你竟鬨起脾氣了。”這個女人的聲音有些年紀,桑晚聽著陌生。
“你去同她說,沒有五百兩銀子,我哪裡都不去。世子若要殺我,我就拉上大家一起死。”
女人很是憤怒“你竟敢出言威脅。”
“我有何不敢?爛命一條,死了還能拉幾個墊背的。”
“五百兩沒有,娘子說了,這一百兩是她全部的積蓄。你若還記得她的好,就帶著這銀子遠走高飛,莫再回來了。”
錢路邪邪地嗤了一口“成。放心,我收了銀子,不會供出她的。給勞資解綁。”
那看門的小廝低下頭給他鬆綁,女人聲音又道“出地牢從祠堂後那個小狗洞鑽出去,外頭有人接應你。”
“知道了。”錢路甕聲道,“那個老道的東西,值不值一百兩?”
“祖宗,你就知足吧!這一百兩都是東拚西湊給你的。哪裡還能再掏得出一百兩來?你便是殺了老身都沒有。”
錢路悶笑,笑聲滲人“行,那甭想要了。”
“錢路,我勸你見好就收,逼急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女人沉下聲,氣得不輕。
錢路似乎考慮了會,又道“等我脫了身,在鎮東頭的城隍廟等你,五十兩,一分不能少。事成之後,我再來同你拿另外的五十兩。”
“行行行,你快走吧!”女人似乎厭煩了他,“再不走,世子來了,咱們都得死。”
桑晚迅速往回撤,回到鐵柵門前,將鎖快速鎖上,拉著雲雀躲到一旁的假山後。
兩人一起透過假山的縫隙往外看。
錢路大搖大擺地從地牢出來,其次是那個女人。
隻見她拿起了一塊石頭,比劃了幾下,敲了敲看門小廝的腦袋,小廝順著牆根慢慢坐在地上。
“行了,流血了,你們快走吧。”
錢路臨走前還摸了把女人的屁股。
那女人轉過了身,掀開帽子,雲雀低喃了一句“是她。”
“她是誰?”桑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