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替舊朝,是天下大勢所趨。柴皇主政民不聊生,人心向背。縱然江山不易主,你也不過是個宮女生的私生子。這江山,輪也輪不到你。”
裴謹之不屑,激怒了柴玨。
“可我的那些個哥哥都死絕了!這就是天意啊!”
柴玨仰天大笑,眼神瘋狂“我就是父皇在這世間唯一的子嗣!這天下是我的!蕭氏背主奪位,他們才不配坐在這龍椅之上。本王才是正統!”
裴謹之懶得理他,再度看向桑晚
“柴旻戰敗後,他的擁躉逃至江南成立了天玄門,伺機反撲新朝,為舊主複仇。而你的養父桑均就是柴旻生前的隨扈。”
桑晚臉發白,這一切和程娘子所說的大相徑庭。
程娘子生怕裴謹之再說出什麼驚天秘密,索性掏出匕首,橫在了他脖頸上“好了,彆廢話。交出詔書!”
“沒有詔書。”裴謹之扯動唇角譏笑,“晚晚摸遍了我身子的每一寸,可曾見到詔書的影子?”
桑晚蹭地紅了臉,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柴玨麵色陰鬱,死死盯著桑晚“你不是說找到詔書了?”
見桑晚不語,柴玨手一揚,暗處唰唰站出好些個黑紅服裝的帶刀侍衛,包圍了畫舫,都是天玄門的人。
畫舫之上穹頂破裂,唰唰又落下幾名黑衣人。
黑衣人均黑紗蒙麵,隻露出了眼睛,凶狠的逡巡著畫舫內的人。
桑晚指著程娘子大叫“令牌在她身上!”
程娘子大駭,“皇城司?!”
“先殺了這個婆娘,再殺裴謹之!”
幾名皇城司刺客立刻提刀,與天玄門眾人廝殺在一起。刀劍寒影,血花四濺。
桑晚護在裴謹之胸前,“你怎樣了?”
“死不了。”裴謹之道,“怎麼招來的?”
“彆問。問就是腦子聰明。”
桑晚攙著他向外,幾名天玄門的侍衛衝著他們而來,寒光迎麵,裴謹之揚手,承影劍出鞘,利落乾淨。
皇城司的人四處找令牌,她不過是順勢而為,將矛頭引向程娘子罷了。
“彆讓他們跑了!”程不虞瞧見架勢不對,立即喚程娘子上手;程娘子想繞開皇城司的黑衣人衝桑晚去,可皇城司的人為了滅口,人圍著她,根本不給她機會。
“臭丫頭,你敢耍我!”
程娘子一怒之下,掏出懷中毒粉揮灑。
細屑如塵,黑衣人沾了粉,行動變得遲緩,眼睛滲出了紅色血淚,逐漸四肢僵硬,倒地不起。
程娘子提刀,一個個劃拉了脖子,血流成河。
堂堂皇城司高手頃刻斃命。
桑晚忙不迭用袖子遮住唇鼻,順勢從荷包袋裡掏出解藥,塞進裴謹之嘴裡,自己也喂了一顆。
程娘子氣勢洶洶地衝過來“詔書在哪?”
桑晚提了口氣,向著船頭挪了挪步,“詔書,在我這。”
她從袖口拿出一卷明黃小紙,裴謹之眉宇濃墨壓頂。
他的眼神變的淩厲“彆做蠢事,晚晚。”
程娘子大喜“做得好!”
桑晚高舉黃紙,三步並兩步奔向船頭“彆過來!”
“桑晚!你想做什麼?!”柴玨大喝。
“回答我問題!”桑晚高聲大喝“第一,我爹桑均到底是怎麼死的?”
程娘子訕笑“是裴謹之殺的,你不是知道嗎?”
“當年我饒了你,就是放你今日撒謊的?”裴謹之悠悠道。
“閉嘴!再說話我就割斷你的脖子!”
程娘子惡狠狠將刀口抵深一寸,裴謹之的脖子滲出了血。
她笑道“裴謹之不說,我來告訴你,那一刀是景和公主捅的!”
景和公主蕭玥?原來,他要護的是她。
桑晚眼底一黯“她說的可是真的?”
裴謹之凝視她臉色變化,點了點頭。
就像漆黑的路麵突然亮起了一盞燈,桑晚明白了為何他總是推脫“時機未到”,原來如此,他自始至終愛護的人,都是蕭玥。
桑晚覺得今夜自己來此,變得有些可笑了。
情愛如執棋,男女博弈,先動心的人都是輸家,她認。
“你贏了,裴謹之。”
“你聽我說,晚晚。”裴謹之看著船頭的身影,心莫名一沉“桑均的死與蕭玥無關。我命人挖了桑均的墳,他的骸骨發黑。桑晚,你會用毒,你說,他是怎麼死的?”
“發黑……他是中毒死的?”桑晚唇瓣顫抖“程娘子,是你。”
“是我。十年前我等奉命去誅殺昀王蕭熠,本要得手,誰知桑均臨場叛變,竟還想殺我。他腹部中刀本就要死的,我不過是給他加點料,讓他的痛苦加倍而已。”
程娘子麵不改心不跳“人都死了,糾結是誰殺的有何意義?桑均又不是你親爹。你以為當年他養你是真心疼你嗎?嗬嗬,他不過是奉了天玄門的命將你養在膝下罷了。你……”
“彆扯這麼多。”程不虞沉下臉,打斷了程娘子的話
“桑晚,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岸上早就布滿了朝廷的禁軍,他們也是來殺裴謹之的。你跟著他,也隻有死路一條,快將詔書給我。日後,你就接替你爹成為天玄門的堂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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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玨伸著手向前一步,利誘道“沒錯,你若不想參與江湖事,我可納你為妃,榮華富貴享用不儘,絕不會比裴府過得差。乖,將詔書給我。”
桑晚又向船舷後退了一步“第二,我到底是誰?”
“你就是花柳巷的棄嬰啊。”程娘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哂笑“眾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