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柱子接連倒了好幾根,地動山搖,火星四處飛濺,四周嗆起濃煙滾滾。
福公公尚未靠近大殿,隻見火光中康統領正扛著一個東西向外衝“娘娘在此,速速後退!”
“娘娘!娘娘救出來了?!”福公公眼冒金星,差點暈過去。
濃煙越來越厚,一乾人又迅速向大殿外的空地彙集,此刻宮中救火隊、禦林軍早已帶著救火工具前赴後繼來到了雎鳩宮,一場救火接力賽爭分奪秒地進行著。
康統領將肩上的人放在了空曠的地上,福公公這才看清,宸妃娘娘身上還裹著濕漉漉的錦被,被角露出幾絲頭發,似乎都被燒焦了。
他的心提得高高的,膝蓋一軟,趴跪在地上匍匐靠近,帶著濃重的哭腔“娘娘,娘娘,您怎麼樣了?”
“咳……咳……”錦被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音微弱,嘶啞又乾裂“本宮……無恙。”
福公公等一乾宮人喜極而泣,磕頭“娘娘否極泰來,福澤深厚!”
康統領用腳踢了踢福公公的屁股,低聲道“彆嚎了,快伺候娘娘去。”
“多謝康統領,大恩大德!大恩大德!”福公公說話都結巴了。
錦被之中鑽出一個女人的腦袋,黑發披落濕噠噠地緊貼頭皮,沒有釵環金飾,五官精致、嫵媚中又帶著一股英氣,是熟齡婦人獨有的風情。
她神色絲毫不亂,穩中帶著淡淡的威嚴“扶本宮起來。”
候著的宮女太監立刻將她圍了起來,沒一會子,宸妃已然披上了裘服,發絲雖依舊披落在肩,但紋絲不亂。
福公公喚人來了一張圈椅,宸妃端坐,纖手接過了茶水,手腕處燎了一片紅。
她潤了潤嗓子後,才再度開口“今夜辛苦康統領了。”
“守護娘娘安危是卑職的本分。臣不敢擔辛苦二字。娘娘受驚了!”
康統領單膝跪地,神色恭敬,回話更是不敢抬頭正視。
內侍省都知吳用屁滾尿流一路小跑,滑跪至宸妃娘娘麵前“奴才有罪。娘娘受驚了!”
“今夜的火,起得蹊蹺。明日聖駕回宮,妥善處置,莫要嚇著陛下。”
吳用汗流浹背“是,奴才今夜定當查個水落石出。”
西北大雪,極目四野,一片白茫茫,無儘頭。
薄薄的營帳被寒夜的風吹得鼓鼓作響,縫隙鑽進來的冷風如刮骨刀,割得人生疼。因為資源有限,帳內連炭盆都沒有了。
離九不知從何處又尋來了一床破爛的被子,壓在了鄭謹之的身上“爺,這是三營的兄弟拿來的,你再蓋一床,這天他娘的太冷了。”
“沒事,我熬得住。”裴謹之邊說邊將手中的白絹物塞進了懷中,“鄭程輝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老侯爺一手栽培了他,將他當成親兒子般教養,還賜他鄭姓,他竟半點麵子都不給!彆說照顧,恨不得讓您在這栽跟頭丟人呢。真是人走茶涼,寒心!”離九不忿,氣得胡須都翹了起來。
一陣風從帳外刮進來,離九縮了縮脖子,憤憤不平地朗聲嚷道“他娘的連根炭都不給,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知是誰,在外頭高聲回了一句“活不了就滾回去。”
離九怒意上頭,攥著拳頭就想衝出帳外尋人算賬,被裴謹之一把拉住了。
“無謂爭一時長短。我鄭氏兒郎,若連這點風霜雪都耐不住,又怎配留在這西北戍邊。”
離九紅了眼“爺,侯爺在天之靈,定會保佑您的。”
“小順來消息了?”
“嗯,下午剛收到。”離九從袖口取出一個小紙卷。
“蕭璣是個有擔當的,認她了。”
棋行險招,本來他還有些擔心,蕭璣會不會因為桑晚天玄門的身份有所忌憚,現下看來是多慮了。
遠在萬裡之外,他的心依舊牽掛著桑晚。
不知她肩傷愈合了沒?蕭璣待她如何?
“順兒這小子……”離九湊過去瞥了一眼,忍不住淬了口唾沫“什麼叫最後一封信?臭小子,傻憨憨。”
離九連著一通臭罵,鄭謹之拿著紙頭,借著油燈看笑了。“是她的性子。”
小順這封信裡的內容是她的意思,從頭到尾透著一股絕交的氣味。
“您讓這小子跟著大奶奶,那是您不放心。可他倒是聽話,大奶奶說跟了她,認她做主子,就隻能聽她的,不能給您報信。他就老老實實給咱發了這麼個‘最後一封信’。這不是捅我刀子麼。叛徒。”
離九磨掌擦拳,“等來日咱們回京城,削他。”
“忠仆不侍二主,小順做得對。”鄭謹之啞著聲,突然斂眸,“外頭不對勁。”
離九握緊了刀,“是不對,怎麼連巡邏腳步聲都沒有了。”
突然,火光映著營帳,馬匹發出淒厲的嘶鳴,號角聲劃破夜空。
兵刃相交,人影憧憧,廝殺聲震天。
“敵軍襲營!”
“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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