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貴市,是在下午三點鐘。
再由機場轉到市內,又花了不少時間。
在酒店入住後,陳千和仲一便在街頭閒逛起來。
出發前就做好了攻略,陳千不打算到酒店裡的那些漂亮餐廳裡浪費時間,而是先從城市風味開始品鑒。
酒店過去一些,就是一個特彆有味道的老居民區。
風吹雨打的樓房外側有些掉漆,斑駁的牆麵被夕陽重新粉刷,黃澄澄的光影透過樹葉間,在地上撒出不均勻的光斑。
這樣的風景一如從前在其他城市所見過的那樣,幾乎沒什麼區彆。
但在小區和小區之間不怎麼寬的馬路兩側,密集擺著用紅底黃字印刷過的板子裝飾過的小吃攤販哪,卻大有差異。
那板子上大多寫了洋芋二字,也就是土豆。
陳千目光掃過一排紅色的板子,洋芋後麵跟著的詞,走過七八個小攤販也不帶重複的。
風土人情就是在這裡最先顯現出來的。
陳千拉著總被人來回打量的洋小子仲一,在這條不怎麼長的街上走著。
偶爾停下來問仲一要不要嘗嘗這個時,老板還會問一句是哪個國家的人。
如果老板問得晚了,仲一先開口,那他們就會改口說新疆的人就是長得俊。
陳千有預感,某餘姓朋友如果來到這裡,會擁有醉生夢死的一段好生活。
但實在太可惜了,他現在不在。
陳千對著剛從小攤阿婆手裡接過的,熱乎乎、香氣四溢的蛋包洋芋哢嚓來了一張。
澆著帶了蔥花和辣椒蒜末的醬汁,讓它在畫麵上顯得更加誘人。
抿住上揚的嘴角,陳千將這張,以及剛剛從街頭吃到現在所拍下的其他圖片一起,一張不漏地發進了聊天群裡,並且了餘望希。
他點下語音鍵“貴市真的,好吃到旁邊死了個人都不知道!”
看著綠色的語音條彈在畫麵底部,他愉快地勾了勾嘴角,有些得意洋洋。
不出意外的話,下周孫丞就要請年假了呢。
“你很喜歡?”仲一稍蹩著眉眼,表情有點艱澀。
“這很好吃啊,為什麼不喜歡?”陳千奇怪地看他,捏著竹簽往自己嘴裡又送了一口。
“魚腥味重。”
“魚腥味?哪來的……”陳千迷茫地望著手裡的一次性紙碗,又看向仲一的,然後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說道“那個白色的根莖植物叫折耳根,我們忘記讓老板彆放了。把它們,扒拉扒拉放到一邊吧。”
“折耳根,魚腥草?”
“對,就是那個。你總算除了臉還有彆的地方像老外了,不然出門一開口,大家都以為你是新疆來的。”陳千嘿嘿笑著,幫他把染了紅油的白色顆粒全挑到一處,露出了底下的蛋包洋芋。
……
“你說他們去哪工作了?”接電話的男人語氣裡滿是震驚。
電話那頭的人很是不耐煩,一字一頓的將說過一遍的地名重複一遍,“黃、果、樹、瀑、布,聽得清就撂,聽不清去醫院掛耳鼻喉科。”
“他和那個染了橙毛的洋鬼子去那種地方?”
“糾正你一下,人家那是天生的,而且這是他們的工作,你能不能彆講的跟不正當關係似的。”
“我管他天生還是地生,我現在就要訂機票!”
那人嗤笑一聲,煩躁地咬著牙說話“彆鬨,你得跟他保持距離忘了嗎?而且你下午還要去花滿樓跟警察局局長喝茶,記得彆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