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這樣彆扭的上下地咚位擁抱姿勢,在地上待了許久,直到陳千的手臂實在撐不住,開口喊停後才分開。
“太久沒見了,太親切了所以就抱了一下。”池木拉著陳千的手站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小千你應該不介意吧。
“不會……”陳千盯著兩人緊牽不放的手,忽然想到了那位出發前還見過一麵的施小姐,一時間不禁有些心虛,“那個……站穩了嗎?”
“嗯。”
“手……”
“哦。”
陳千捏著自己的指尖,望著池木漸漸消失的笑意,他一時有點悻悻。
“那個……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陳千還沒忘記當時視頻當中時的慘狀,他的視線在池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掃著。
“身上的傷?沒什麼大事,好得七七八八了。”池木像是展示似的,翻起自己的衣袖,挽過整個小臂,白淨的手臂上有幾塊大大小小,很淡的淤青。
他抬手在淤青上搓了幾下,若無其事地垂著眼說道“沒有上麵的吩咐,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說完,他又不著痕跡地掀了下眼皮,睨了一眼陳千的表情。
陳千看著那白皙皮膚上不均勻的深色斑塊,心裡五味雜陳,眉眼間漫出了一點酸意。
他伸出手去拉過池木的手臂,一聲不吭地對著淤青揉了起來,直揉到皮肉開始泛紅微微發燙。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池木沒拒絕他的動作,而是非常受用,笑意又跑了出來。
陳千手裡的動作停滯幾秒,他沉吟著思考剛剛逃跑時借勢的那陣騷亂。
他頓悟一般有了個想法,於是試探著問道“池木哥你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有段時間了,一個多小時了吧。”
“所以他們剛剛亂成一團,其實是在找你對嗎。”陳千對於池木能獨自逃出來並不覺得意外,但池木已經出來了,去救他的豈不是羊入虎口了嗎?
緊接著他又不從容起來,“我們是迷暈了送飯的人之後,趁著騷亂跑出來的,但是,我們以為你還是被關著的狀態……”
“你們?”
“所以池宇星去找你了。”陳千直截了當地說道,一臉為難地望著池木。
“池宇星的話,不用管也可以。”池木若無其事地顧自摩挲著陳千的手,轉而關切起陳千來,“這段時間過得辛苦嗎?”
“還好吧,就是被吊著。”陳千言簡意賅地用三個字一筆帶過。
他回憶著自己待在那間小房間時的日子,發現雖然當時覺得難熬透了,可現在他離開了那間屋子,又覺得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沒什麼了。
尤其是見到池木之後。
心下有些隱約的歡喜及慶幸,來源於還好自己有親身來到這裡。
那些驚醒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寸頭哥送來的奇怪的營養液,被捆縛太久血流不通而發麻的手腳……
一切都恍如隻是做了個噩夢,而現在夢醒了一半,隻剩下稍感虛弱的身體和手腕處的紅色淤痕,以及當時反抗時不小心蹭出來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