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錚淡淡地掃了一眼陳千與池木,麵色沉得幾乎能凝出水來,他並沒有回應對他的問好,直直盯著池木看了許久。
池木不卑不亢,麵無表情地和他對視著。
兩人默不吭聲,用目光進行拉鋸。
良久以後,池錚寒涼地沉聲說道“我原以為你隻是不爭氣。卻沒想到你竟敢在我背後捅刀子,當真是好樣的。”
他又睨了一眼陳千,泛著涼意的蛇一樣的粘膩目光纏著陳千,讓陳千不禁皺了眉頭。
池木也不甘示弱,垂眸嗤笑一聲,“我的膽量大概也是遺傳,不正應了您說的那套,關於血脈的理論嗎?”
“不過大概您的血脈也不是什麼好貨,不然也不至於隻有我這個流著賤人的血的人,能讓您如此看重,並且給您下套了。”
陳千瞄著池錚乾癟的皮膚下,因生氣而不斷收緊並跳動的肌肉,心下舒爽非常,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抓緊時間吧池老,您忘了您還得去收拾爛攤子呢。”一旁等待的餘望賾有些急了,不輕不重的提醒著。他麵上是坦然有禮的微笑,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陰狠戾氣,“您不著急,可我們這小朋友一身傷,還等著去醫院呢。”
池錚活了這麼一輩子,大概還從沒經曆過,在這樣的場麵被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下麵子,麵色都肉眼可見的蒼白幾分,氣急地大喘起來。
他緊抓輪椅扶手的雙手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著,咬著牙磨了半天吐出兩個字來“——放人。”
一直渴望的是什麼呢?
這場仗持續太久,弄得陳千都有點記不清了。
他的頭腦依舊暈眩,渾身上下都在抽痛著。
要放他們走這事兒,似乎讓在場的人都不怎麼甘心,中間那條空出的路依舊在那,邊際清晰。但路兩旁的黑色人影之中卻在不斷爆發著一陣接著一陣的怒吼和謾罵聲。
池錚沒有想要製止他們的意思,又或者,這群人的不甘心和謾罵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陳千和池木被一前一後帶到了人前,又被一把甩了出去。
陳天和仲一忙不迭向前一步撐住了他,才避免了他順著那股作用力直直跌在地上。
人質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談判。
陳天把自己的外套披上那氣息奄奄,半死不活的弟弟,並且把他交給了仲一後,跟著其他人上前。
同樣的另一邊,吳哲凡也陪著池木正在和施凮習低聲交談著什麼。
陳千望著池木微微垂著頭,附耳認真傾聽施凮習的模樣,心裡哽了一下。
他順著力氣把自己整個人都靠上仲一,一臉萎靡不振。
“仲一啊。”他的語氣平淡。
“嗯?”
“你怕不怕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