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聽完施凮習的話,也回過頭重新望向陳千,等著他的回答。
“額……”陳千囁嚅幾秒才點了點頭,雖然他沒理解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但還是附和道“施小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小心翼翼確認池木的表情,果不其然,在他說完後就成了一臉控訴的樣子,好似被背叛了一樣。
口袋裡的手心被手指輕輕撓過,癢得陳千縮了縮手。
施凮習聽完陳千的回答,滿意地微仰起頭,然後再沒看池木一眼。
她泰然自若地對仲一說道“既然小千沒事,那我們就先回去把合同敲定吧。”
“嗯,好。”仲一欣然應下。
離開前,他最後看了陳千一眼,眸光晦澀不明,淡淡道“我想池先生需要添衣。”
說完,沒等陳千有所回應,便跟上了施凮習,很快消失在走廊內。
“你是怎麼過來的?”陳千問他。
“打車了。”池木的手藏在衣料間,輕輕摩挲著陳千的皮膚。
池木的手在陳千的體溫和厚實的大衣的雙重加持下,逐漸有了一絲回暖。但那一點溫度和現在的室溫相比,就好比滄海一粟,根本毫無作用。
陳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暗歎一句無奈。
自己為了清醒腦子,以及希望能夠端莊地和新的讚助商碰麵,穿得那叫一個風度——風一吹體溫就會掉好幾度。
所以現在連脫下外套裝一裝紳士也沒有餘力。
“就穿這麼點,不冷嗎?”他抬起空餘的手,攏了攏池木的外套,將敞開的扣子緩緩全數係上,“你……是因為我才跑出來的?”
“嗯,聽說你可能出車禍,實在放不下心。”
“你怎麼知道的?”陳千對此感到奇怪,係好扣子的手順便在池木領口處整理了一下。
“本來是跟施凮習打電話確認進度,但她說你不見了。”池木的神情不太自然,視線無端的移動著沒落到陳千臉上,“正好那時候有人告訴她樓下路口有車失控,我聽到了。”
陳千聽著他說,臉上的表情變化不斷,很是豐富。
他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這樣的池木。
分明是做了讓人心軟的事,為了一個假消息連衣服都沒換就從醫院跑了出來什麼的。
但……那假消息是從他的另一半那轉述的。
不安叢生,陳千的道德觀遲來地開始鞭撻著他的心臟。
“先、先給你找些能保暖的衣服吧。”陳千艱澀地叫停了自己的不斷變化的思緒,抬頭對池木說道。
電梯內,池木的手在陳千口袋裡作怪,不是摸一摸,就是捏一捏。陳千被他擾得煩了,就也回擊了兩下。
但這樣有來有回的動作裡,陳千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的手指細細摸過池木的指間,特彆關注了無名指。指腹下是平滑細膩的皮膚,也隻有皮膚。為什麼?
剛下電梯,他們就看到大廳裡熙熙攘攘湊著許多人,十分雜亂。
外麵不斷有警笛鳴響,悠長刺耳。
越過人群走到大廳一角,透過落地窗看出去。
發生連續車禍的重災區已經被警戒線圈起,大概是為了不影響車流正常行駛,不遠處有幾道分明的刹車痕的車道仍然有車輛在正常行駛。
大廈斜對麵的便利店門口,停了一輛損傷慘重的銀灰色轎車,周邊有許多路障一類的東西倒伏在地。再過去一些的位置有三輛警車停在路邊,七八名身著警服的人正在那附近走動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