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一時間想不起池木接沒接過那封飄著香氣的信封。
眼前畫麵轉動起來,由不得他挖掘那段記憶。光芒逐漸黯淡,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漆黑。
他朦朦朧朧地睜眼,畫麵裡是一盞散著微黃的光的燈。
終於不是什麼上帝視角了。
陳千緩慢地轉動著頭,研究起周邊的環境是一間十分整潔,充滿了熟悉感的臥室——他六年前頻繁住過的那間,池木家裡的臥室。
回憶像是浪,一個接一個湧了過來,讓陳千有些應接不暇。
他若有所思地坐起身,一時間有些恍惚。
“在夢裡的話……會從哪裡出現呢?”他自言自語地喃喃著,“浴室?”
“怎麼起來了?”有話音響起,陳千循聲望去,是隻穿了一條下褲,抓著條毛巾擦頭發的池木。
還真是浴室!
他一時分不清心裡的喜悅是來自於自己能控夢了,還是來自於隔了這麼遠的時間後,他終於又在這個屋子裡見到池木。
分明是最幸福的時間,怎麼能總是夢不到呢?他常常在某個夢後醒來的清晨這樣氣餒。
陳千掀開了被子,連鞋也顧不上穿,一下子朝池木撲了過去。
池木接他接得很穩,下一秒就急忙把陳千舉了起來,好讓他光裸著的腳能脫離寒涼的地麵。
“這又是哪一出?連鞋都不穿了。”池木嘴裡輕聲埋怨著,小心地將歡脫的陳千放回床上,又用被子裹了個結實。
“因為太開心了!”陳千整個人埋進了厚實的棉被裡,隻露出一張臉來,兩隻眼睛閃個不停。
“開心什麼,喝了那麼多酒還開心?沒有覺得難受嗎?”池木哭笑不得,抬手把他本來就折騰得蓬亂的頭發摸得更不成樣。
陳千順著那力道蹭了蹭,就像是小貓撒嬌似的,還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池木欣賞著對方難得的乖巧,心裡疑惑難道是酒還沒醒?
“好了好了,彆摸了,下一個。”陳千抓住自己發頂不斷肆虐的手掌,又抓住另一隻,按照自己想要的樣子擺弄著,直到池木的手臂平舉,呈現出一個等待擁抱的姿勢。
他跳出被子,一個猛子紮了進去,雙手緊緊環住了池木的腰,他指揮道“你快抱住我!”
陳千明確地感覺到了池木身體在接觸的瞬間,有片刻的僵硬,但還沒等他介意,頭頂就傳來兩聲壓抑的笑,然後整個人便被滾燙所包裹了起來。
他的臉頰緊貼著胸膛,耳邊是本有規律,但陡然加快了的心跳聲。
“呼——”陳千放鬆地舒了一口氣,感慨道“就是這樣,真好啊……”
“我們要這樣待多久?”池木垂頭,將下巴靠上陳千的發頂,提議道“先抱十分鐘,然後我去吹了頭發,躺到床上再繼續怎麼樣?”
“為什麼?”陳千有些不情願。
他用腦袋在池木懷裡快速地鑽了起來,以表示自己的不滿,但自己也被這一動作弄得暈乎乎的,隻感覺腦漿都勻了不少。
池木拿他這一套沒辦法,隻好輕輕揉按著他的後頸,柔聲哄他“因為擔心你會感冒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都用上這樣的理由了,陳千很難說不行,隻好悶聲點了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