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欣語坐在桌旁翻看著府裡的賬目。虞衡昭不愛管賬,府裡這麼多年也沒有個女主人,虞衡昭用錢便直接拿,從未有過規劃。這寧遠侯府的賬亂七八糟的。羅欣語需要一一細查條目。
虞衡昭靠在貴妃榻上,太陽透過窗子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虞衡昭支著胳膊,手掌托在下巴上,盯著羅五看。見羅五絲毫不理會自己,朝著羅欣語蛐蛐兩聲。
虞衡昭知道自己秋狩失蹤,羅欣語為了找自己,竟是差點兒砍了魏季禮,虞衡昭認為經過了這件事情,兩個人至少應該是有點兒感情的。
但是自從秋狩回來後,虞衡昭忙著調查刺客的事情,隨後又忙著處理曾經去過仙院的官員,竟是許久沒有能夠跟羅欣語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羅欣語如今的性子有些冷淡,見虞衡昭一直在忙便也沒有往他眼前湊,隻是偶爾往書房送些羹湯。對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否該有些變化也沒有在意,如同以前一樣,敬著虞衡昭,將他當做自己的主家對待。
羅欣語沒有注意虞衡昭,自然也就沒有理會他。
虞衡昭走過來搶羅欣語的賬冊,說道“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有錢就花,沒錢就省著。”
羅欣語奪回賬冊,說道“你彆鬨,一會兒弄亂了。”將賬冊翻到自己剛才看的頁麵,說道“以前是我沒嫁過來,如今嫁過來了,你又把中饋交給了我,侯府產業眾多,你也沒怎麼管過,蛀蟲多,如今我自然是要把該有的規矩立起來。”
虞衡昭覺得有些無聊,隨手抽了一本書,躺回貴妃榻上,掀開書,蓋在臉上,便開始睡覺。
白管家進來,說道“稟侯爺,夫人,謝小姐來了?”
羅欣語一時沒反應過來謝小姐是誰,京都沒有哪個官員家裡是姓謝的啊。
虞衡昭掀開臉上的書,坐起來,問道“蘭兒?”
白管家點頭稱是。
虞衡昭自言自語的說道“她怎麼來了,我去看看。”
羅欣語問道“可樂,這蘭兒是哪位?”
可樂想了想,她也沒見過,說道“可能是先夫人家的。”
虞衡昭前麵的那個夫人便姓謝,是涪陵謝氏嫡出的小姐。
羅欣語有些不解,謝氏已經去世六年了,與寧遠侯府並無太多的聯係,連她與虞衡昭大婚,都未曾派人過來,怎的謝家的小姐今日不請自來了,甚至都沒有提前遞帖子。
謝蘭站在門口,指揮著下人將東西都搬進來,卻是被門口守衛阻止了。謝蘭想直接先進來,也被拒絕了。心中極度不滿,但是仍舊端著謝氏女的儀態,並未顯露出來。
虞衡昭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謝蘭,一時有些不敢相認,不確定的喊道“蘭兒?”
謝蘭見虞衡昭過來,一身寬鬆的家居服,頭發完全束起,卸下了滿身的威嚴,再加上年齡的沉澱,竟是比幾年前更加的風流倜儻。謝蘭有些羞澀,不敢看他。
虞衡昭過來,見果真是謝蘭,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如今都這麼大了,我險些都沒認出來。”說著,手還撫上了謝蘭的頭頂。
謝蘭見虞衡昭待自己態度沒變,放下心來。
羅欣語本不想出門迎接的,但又想著畢竟是虞衡昭先夫人的娘家姊妹,自己若是太端著侯夫人的架子,未免會讓虞衡昭為難,便命人收了賬目,也去了大門。
謝蘭見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年輕女子過來,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熱絡的抱住了虞衡昭的胳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看著虞衡昭,問道“姐夫,這麼久不見,可想蘭兒了?”
見到這種情景,羅欣語皺了皺眉,暗罵“這謝家是百年世族大家,教育出來的小姐便是如此沒規矩。”不過,麵上羅欣語仍舊帶著一副淡然的笑意。
雪碧的臉色鐵青,哪裡有隨便與男子摟摟抱抱的,還是當著正妻的麵,這擺明了是來者不善,故意挑釁。
虞衡昭見羅欣語過來,說道“羅五,這是蘭兒,涪陵謝氏的小姐。”
羅欣語眼睛掃過謝蘭抱著虞衡昭的胳膊,笑著說道“謝小姐好,隻是這謝小姐突然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不請自來,又未遞拜帖,這可不是世族大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