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劃過濃重的黑幕,“哢”的一聲,撕裂了整個天空,霎時,如注的雨傾盆而下。風使勁地拍打著一切,而閉得緊實的落地窗卻紋絲不動,將一切的喧囂隔絕在外,房間裡沉寂得一如往常。
饒是如此,床上的女孩卻是神情十分痛苦,她不斷地扭動著身體,連額頭也沁出了冷汗。她大約十六七歲,眉頭在痛苦中皺起,卻仍難掩秀麗姿容。
她一頭濃密的墨發在掙紮中與白色的蕾絲睡裙攪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麵。突然,女孩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身冷汗淋漓,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她用手扶著頭,想要以此來減輕頭部的眩暈。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她抬起頭,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照得她黑亮的眼睛裡全是憤怒與不甘。
這樣異常詭異的天氣,在她短短的幾十年的生活中,也就出現過幾次。
張嫣然很聰明,她一下就想起了這是哪兒,是什麼時候,她曾經在這兒度過了極短的一段幸福時光。可是……一切都隻不過是騙局!
或許是自己上輩子過得太慘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才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這一次她不會再讓那些人得逞,他們所有的暴行都會付出代價。
她抬頭望著天空中閃過的又一道驚雷,快速滑過的閃電照亮她半邊清秀的側臉,厚重的劉海擋住她亮得駭人的眸子。她以手撐額,低頭柔柔地笑了。
老天開眼讓她重新回來了,她這次回來,就是來覆滅張家的!
天很快亮了,朦朧的日光從天窗上灑下。
碩大的公主床上,已空無一人。
“爺爺,早安。”
“嫣然,這麼早就醒了。來,吃早飯吧。等會兒讓小五送你去學校。”一個麵目慈祥的老爺子說道,他一麵轉動著手裡的紫檀佛珠,一麵慈祥地看著走下來的張嫣然。
他,就是張家的家主,也是她最親愛的爺爺,張正山。
“好的,爺爺。”張嫣然順從地坐到餐桌旁吃飯。
她被認回來不過才三個月,三個月裡張家人可沒想著要培養她什麼貴族禮儀。她習慣了平常人家的用餐習慣,對於張家的西式早餐,她很不適應。為此張悅明裡暗裡,隻要逮到機會就會嘲諷她,不懂規矩。
是啊,她一個半道被認回的張家女,哪裡懂他張家的規矩。
上輩子的她為了更好的融入張家,得到家人的認可,她可是花了好久才讓自己勉強適應了這西式早餐。
對上張悅嘲諷的嘴角,張嫣然拿著刀叉,默默勾起了嘴角。
調換刀叉想看她出醜?
嘖。
張嫣然衝她一笑,隨即手中的刀叉直直向張悅扔了過去,語音平靜“悅兒妹妹,你是在笑我嗎?”
她突然發難,張悅勾起的嘴角僵在臉上,眾人更是一臉震驚。
張嫣然的目光從桌上眾人的臉上一一滑過,將他們的神色儘數收入眼底。
“你發什麼瘋?!”張悅反應過來,站起身來驚聲尖叫。
隻是她還想罵什麼,就被她旁邊的婦人拉住了手,婦人暗暗對她搖頭。
“媽!”張悅不滿極了。明明她才是張家最受寵的小公主,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雞一夜之間搶了她全部的寵愛!
張嫣然沒理她,隻是委屈地看著張正山。這個張家隻要張正山沒死,他的兒子孫輩連個屁都不敢放。要不是說呢,張悅的爸爸哥哥一個字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