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氣氛凝重得似能擰出水來。古丞的目光仿若利箭,穿透渾濁的空氣,直直刺向在張嫣然身旁那已如死物、癱倒在地且毫無行動能力的怪物。他的眼神中交雜著慶幸與凝重,隨後,他微微顫抖著雙腿,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又像是在努力掙脫某種束縛。
薛秦和莫儘忠二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然,他們如同古丞的影子一般,緊跟著站起身,身姿挺拔,猶如三棵蒼鬆,儘管周圍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但他們的眼神堅定,透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三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將褶皺撫平,仿佛是在整理自己淩亂的思緒,接著,他們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走到張嫣然麵前,齊齊彎腰,深深鞠了一躬,那九十度的彎腰,是敬意,亦是歉意。
古丞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聲音沙啞卻沉穩“我為我們的莽撞試探而道歉,但……”他頓了頓,目光深邃而複雜,“老祖現世,顯示你會是我們唯一的破局關鍵,我們不得不慎重,必須要考察一番。”他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帶著一絲無奈與誠懇。
在那張陳舊的桌子抽屜裡,一份檔案靜靜地躺著,它像是一個無聲的見證者,記載了張嫣然從呱呱墜地到此刻的所有經曆。那一頁頁紙張,看似隻是平淡無奇的文字記錄,可在古丞他們眼中,卻如同神秘的密碼,每一行每一個字都隱藏著無數秘密。仔細琢磨,諸多疑點紛至遝來,就如她回京都前發生的那件凶殺案,迷霧重重,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張嫣然緊緊抿著嘴唇,那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得微微泛白。她的麵容冷峻,仿若一座冰山,眼神中滿是警惕,防備著未知的危險。
古丞看著她這般模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中飽含著疲憊與期望“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麼……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張嫣然的目光如冰冷的刀刃,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所到之處仿佛能凍結一切。她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我隻是一個中學生,所以愛莫能助。”
古丞邁著沉穩的步伐從桌邊走了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張嫣然的心尖上,他停在張嫣然的麵前,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那你為什麼還不離開呢?”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一絲篤定,“既然你沒有離開,那必然這件事還是可以商量的。”古丞微微前傾身子,眼神中帶著一絲祈求,“條件任你說,隻要我們能辦到的,我們一定全都答應。”
張嫣然沉默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三四秒後,她緩緩抬起眼眸,直視古丞的眼睛“你代表你,還是……”
古丞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試圖緩解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請幫幫我們的人民吧。”
張嫣然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就像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隻是沒想到它來得如此之快,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事實上,她此刻仍未離開,心中確實謀劃著一步棋,想要在這複雜的局勢中落下關鍵一子。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嫣然同學不和成爍他談的問題所在吧。”薛秦也走了過來,他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站在古丞身邊,補充了一句,打破了張嫣然短暫的沉思。
“小同學的要求很大……大到隻有國家機器才可以做到,我猜得對不對?”薛秦問道。
張嫣然知道會被監聽,但沒有想到在車上就已經開始了。
“那……能幫小同學的人估計就隻有我們了喔……”薛秦語氣微微上揚,有些小傲嬌。
張嫣然的目光從他的身上落在唯一還在桌邊的那個人,看過序遠洲給的資料,她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有個女兒叫莫菲。
張嫣然指向莫儘忠,輕勾唇角“我們可以談,但他不許在。”
古丞和薛秦齊齊看向莫儘忠,兩臉疑惑。
當事人莫儘忠更是一頭霧水,他什麼話都沒說,什麼事都沒做,怎麼就得罪這小姑娘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隻不過是擔心他的家風,畢竟有其女必有其父。
並不是因為他摁下導彈摧毀醫院時,她要沒有發動汽車快速離開,那她們怕是會被一起炸死了……
莫儘忠還想爭辯兩句,在古丞和薛秦的目光威壓下,還是默默閉上了嘴,轉身離開。
離開前還不忘把怪物拖走。
張嫣然看著莫儘忠離去的背影,隨後重新回到桌子旁,優雅地坐下,宛如一位掌控全局的主人。她輕輕招了招手,對著古丞和薛秦說道“兩位……既然要談,那可以讓暗處的狙擊手先生休息一下嗎?”她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敢說,如果我要對你們做些什麼,那一定會比子彈更快……更何況距離這裡一百多米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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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丞和薛秦聽到這話,不禁對視一眼,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是被張嫣然這敏銳的洞察力所震撼。薛秦微微俯身,湊近古丞,壓低聲音快速交談了幾句,而後轉身朝著門口的保衛走去。
“你們要什麼?”張嫣然其實並不真正在意那狙擊手的存在與否,她之所以如此直白地挑明,不過是為了再次從側麵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古丞看著她,沒有絲毫猶豫與隱瞞,十分坦然直白地說道“拔除四大家。”
張嫣然聽到這個答案,心中著實有些意外,她那原本準備拿起茶壺的手微微一頓,動作瞬間凝固。
古丞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地拿過茶壺,動作嫻熟地為她斟滿一杯茶,隨後輕輕遞到她的手邊“當然……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他的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渴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怪物猙獰的模樣,心中盤旋著無數疑問是什麼?哪裡來的?還有沒有?能不能控製住?
張嫣然微微垂眸,心中暗忖。其實她對這些怪物的情況所知有限,甚至在她的前世經曆中根本沒有出現過這一遭變故。但憑借著她的聰慧與敏銳的洞察力,這一係列複雜的情況,也並非難以推測。
她輕輕抬起頭,慢慢說道“可以叫他們實驗品……名為希望工程的試驗品。”
“至於是研究什麼,想要達到什麼效果,我想先生您應該知道。”
古丞微微擰眉。
希望工程?
這麼一個充滿希望的名字,卻創造了這麼一群怪物,害了這麼多人。
“希望工程?嗤,四大家還真不要臉,連名字也要拿走。”張嫣然的聲音沒有放低,走過來的薛秦正好聽到,他嗤笑了聲,臉上儘是嘲諷和憎惡。
他們也有希望工程,隻是那個項目完全是救濟平民的。
張嫣然慢條斯理地抿了抿茶水,輕勾唇角“他們的希望工程,可不是為人帶來的希望的,而是……他們對長生的渴望呢。”
希望工程的實驗室自始至終隻乾一件事情,那就是編輯基因,試圖打破上帝的鎖鏈,延長人類的壽命。
編輯基因不是沒有人做過,隻是他們更加瘋狂,直接以人為實驗樣本,最終實驗失敗,造出了一群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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