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來著不善,善者不來。
這五人顯是遊氏派來點卯慕容酒的,眼下細嚼一番恩怨情仇,高流倒是發覺慕容酒乃是個小綠葉、小陪襯。
高流俊逸的長相極具辨識度,昌虎摸了摸義眼,入眼的首要目標,便是高流。
慕容酒瞧那五人衣刺蝮蛇,與黎老板所刺之族徽一模一樣,又想起黎老板撂下的狠話,瞬間恍然。這些對手都是巨持,一個八混,其餘皆是五混,這幾根刺長得硬,紮進肉裡不好挑出,遂低下頭轉了個身,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勢。
“我說誰敢在這裡撒野,原來又是你這個白皮小娘炮。”昌虎齜著牙,衝著高流說完,複看慕容酒手執一根鐵棒,便指了指,大喝一聲,“小子,你是小娘炮的什麼人?競價行一事,可是他教唆你乾的?”
昌虎說完,眉目一凜,反倒害怕這小子真就回了一聲“是”。
慕容酒轉過頭來,餘光瞥見高流蹙著眉,便故作驚愕地朝他叫道,“夏流兄,呐,你聽聽這個獨眼龍說得什麼話?管你叫什麼?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個綽號!算了,對方人多勢眾,不如忍一忍!”
高流冷冷一笑,自斟自飲一杯。
樂安意識到形勢不妙,拉住昌虎,細聲道,“目標不是高流,而是那個手執法寶的巨持,可不要惹出亂子。”
代痕和西門牙見此,想到之前受過的屈辱,恨不能以死相拚,但他們哪有昌虎的底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是時不露聲色,靜待其變。
褚肥則是點了點頭,貼近昌虎,“虎頭,樂哥說得沒錯,彆惹高流,就當給二公子一點薄麵……”
慕容酒覺察到夏流乃是假名,不禁笑道,“原來你叫高流,還說我不誠!彼此彼此才是!不過夏流這個名字,倒是符合足下的氣質!足下不如以後改名夏流如何?”
“行!”
“行?”
高流白了他一眼,“這幾個魔爪,很不好惹,但,都是來找你的。我本就是夏流之人,何必以身犯險?我喝我的酒,你打你的架,很好!”
昌虎略有同感,感覺甚好,“高流,你不礙事,倒是明智,否則累及半仙居,教你後悔也來不及!”他說完,便衝身後的幾人點個頭。
另外的四個人收到意思,圍至慕容酒身後。
這四人俱是五混巨持,那昌虎更是個八混,慕容酒自知招架不住,逃也很難,便不想藏頭露尾隱瞞身份,不禁怒喝一聲,“你等知道我是誰嗎?我……”
“好了!”高流一聲喝斷,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慕容酒看向高流,發出疑聲,“怎麼?”
五個巨持也是麵麵相覷,卻不知高流是何意思。
高流微微歎息,要是慕容酒報出身份,那麼這場好戲便要收場啦!——不教慕容酒記住遊氏,這小子未必肯救小主的靈骨,還須讓他記住一場恩情才是!
這個“奸詐”的想法,慕容酒難以洞察,他見高流掛著奇怪的微笑,大為不解,“夏流兄,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高流笑道,“想怎麼幫你渡過難關!”
“切,我當什麼!”慕容酒會心一笑,“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常言道人情總歸要還,在下最怕沾親帶故,怎會白白領受彆人的恩惠?”
高流眉頭一蹙,“什麼?”
慕容酒身負師命,不想節外生枝,不必要的麻煩能免則免。這是素來的行風。如今捅了馬蜂窩,隻好道出師門背景。他有師父的名聲撐腰,料定這場打鬥,彈指間便能化解。
卻見慕容酒盯住昌虎等人喝道,“你等可知我是誰?”
“是誰?”
慕容酒趾高氣昂,“告訴你等,給小爺聽好了!家師乃玄機城二代弟子張萍,藥王是也!小爺身負玄機城使命來此辦事,你等膽子不小,竟敢來尋小爺的麻煩,難道漢王的眼裡沒有玄機城了嗎?”
高流搖頭苦笑,覺得慕容酒確實聰明,想賣個人情反倒有些困難。
“有何憑證?”昌虎高聲一問。
“有何憑證……”慕容酒以為自報身份以後,對方便會立馬賠禮散去,未曾想,對方竟問出這麼一番話。他苦笑一番,要什麼憑證?都曉得藥王收了一個驚豔如我的好弟子,不說小爺是什麼翼州第一天才少年,至少也算一個少年俊傑吧?難道這麼淺顯的特征還看不出來嗎?
但是,要他拿出實際的憑證,那便真沒有!
昌虎悶哼一聲,“沒憑證就說是什麼藥王之徒,你當我等傻子不成?要是人人都像你小子這般,那老六競價行的規矩要來何用?少囉嗦,沒憑證留下法寶了事,否則彆怪我等無情!活剝了你的皮!”
“天底下還真有這麼傻的人!”慕容酒顯得焦急,對著高流說道,“你來給我作證!你來幫我解釋!”
高流眉頭一皺,“對,險些中了你的詭計,你說你是藥王之徒,有何憑證?無憑無證,教人如何相信?”
“你!”慕容酒的鼻孔瞬間噴出一股氣。
昌虎見他磨磨唧唧,高喝一聲,“到底是自縛,還是要我等親自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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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了!”
“氣死?”昌虎對四個巨持招了招手,“上!不能讓他氣死,要死也是被我等打死!”
說罷,五人同時出手,是時五個法象同時祭了出來。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眼下五個人,十隻手,慕容酒孤掌難鳴,於眾人的法象麵前,又不得不祭出法象擋卻。
轟!
一擊之下,這家小客棧的一大片地板瞬間震碎在空中,那些桌椅食具亦是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