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完早膳,聞醜讓花蛤、董襲、程晃,還有那個聞媲美排成一列,隨之對著慕容酒說了聲,“你挑。”
意思淺顯易懂,是讓慕容酒挑個幫手出來。看著四個師兄,他犯了難,摸著下巴一直躊躇著。
聞媲美師兄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卻隻是一個一混巨持,看一眼便不想再看。董襲和程晃兩位師兄雖是四混巨持,然而一個看著刁,一個看著醜,辦事兒應該不順。惟獨那個花蛤師兄看著乾練,又是五混巨持,可惜這人不苟言笑,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似乎不易相處。
聞醜看著慕容酒皺著眉頭,羞愧的臉上伴隨憤怒,“挑不挑?再不挑,你自己一個人去查!”
慕容酒聽此,嘿嘿一笑,“師兄們各個精明強乾,弟子都很喜歡!所謂人多好辦事,不妨都隨師弟一起吧!”
“那不成!”聞醜斬釘截鐵地擺擺手,“散錢莊得有人打理,你師兄們都有事兒要管,沒了他們,底下的人還不把我的散錢莊給敗乾淨嘍!本來師叔還覺得人手不夠,要不是你來了,怎能讓他們走開?”
聞媲美聽到這話,看了看三個師兄,隨即跑到慕容酒跟前笑道,“小師弟啊,你師叔說得沒錯,你三個師兄忙得很,山麓下的散錢莊沒了他們可不成。你不是要查赤鳩劍的下落嗎?這好辦啊呐,有道是查不如算,你師兄我占卜算卦堪稱一絕,何必查呢?何不讓本師兄陪你,我給你算算便是!”
“這……”
啪!
“啊!”
慕容酒正在猶豫,突然飛來一隻碗,直接砸向聞媲美。好在飛碗是俗物,又沒附帶一絲玄氣,便被聞媲美下意識地用手擋住。
但是,手臂麻啊,也疼啊……他“哎吆哎吆”地叫喚著,像一條被人踹了一腳的小狗也似,滿臉都是可憐兮兮的委屈色。
“病又犯了!”
慕容酒看著師叔怒不可遏的模樣,著實心疼這個聞師兄。他以前也看出師叔的脾氣不好,以為和師父差不太多。現在看來,師叔之前予人的印象乃是收斂過的,不是性情的全貌。
這番場景,讓慕容酒倍感後怕,不禁低聲歎道,“原來我的師父脾氣那般好,我真是不知足啊……”
“快挑!”
“呃……”慕容酒看著聞媲美投來求救的眼神,心裡真的很心疼,“那,那就聞師兄吧……”
他原本有些不太情願的,但仔細想想,——其實修為興許不重要,畢竟師叔在漢州這裡有點名氣,且還是個巔峰象翥,有他撐腰,應該無人敢為難,隻要找個了解周邊消息的幫手點撥點撥便好。
但話說回去,雖說聞媲美長得與高流差不多俊,然而修為低得可憐,實在令人咋舌,恐是玄機城三代弟子中修為最低的,說是玄機城正宗弟子,估計沒人會信。
聞醜對他確實刻薄,叫人好奇的是,二人正準備離開背山時,慕容酒看著師叔拿來一件華美的衣裳遞給聞媲美,並讓他穿上試一試。
聞媲美嚇壞了,不敢接過衣裳,連連問道,“師父,什麼事兒?你不說,徒弟不敢試!”
慕容酒也好奇,“對啊,什麼事兒?為何不給我準備一件?”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青衫,恍然覺得寒酸,說是玄機城的弟子,恐怕也沒人會信。“師叔,給弟子也準備一件唄!”
聞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對聞媲美吩咐道,“抓緊換上,體麵一點,長得像模像樣,怎麼一身都是灰?”
那不是天天蹲在煉藥房燒火弄的嗎?找茬臉都不要!聞媲美很想頂嘴,卻隻敢在心裡念叨。
他還是沒敢接過衣裳,不過偷偷地用手指掐算一會兒之後,便笑著拿起桌上的新衣裳。
換畢,乃是一身玄色寬袖曳地大氅,背後刺著太極雙魚圖,顯是玄機城尋常的禮服。聞媲美穿在身上,真像玄機城正兒八經的衛道者,不過再看修為,又予人裝模做樣的感覺。
聞醜歎了口氣,掏出一個香包,“拿去帶在身上。”
聞媲美接過,看了兩眼,發出疑問,“這不是高流輸給師父的那隻小靈物嗎?”
“廢話真多!畫條龍不得點睛嗎?”聞醜說完,摸了摸長鼻子,嚴肅道,“這日,你有個師妹要過來。”
“師妹!”慕容酒哈哈大笑,“師叔,你讓師兄相親嗎?咱玄機城可不支持早婚啊,難道你想抱個徒孫不成?啊,師兄看樣子三十好幾了吧?倒不算早婚!師叔果然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師兄老大不小了,都替師兄張羅婚姻大事啦!到底是哪位師妹?師叔說來,我看看認不認識……”他說著說著,卻見師叔抓起一隻茶杯,便知趣地低頭閉嘴。
聞媲美也沒敢吱聲,二人聽聞醜說明意圖,——原來納蘭荘師伯派弟子木蘭荘來漢州辦事,此間要來看望他。
那木蘭荘雖是聞媲美師妹,卻是慕容酒師姐。
這小姑娘貌似很懂禮貌,此番都來漢州了,當然要過來看望一下師叔聞醜。可不,昨日夜晚時分,木蘭荘擔心來得倉促,於是提前利用傳訊符知會一聲,點明今日一早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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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醜得知,特地為聞媲美備了一身新衣裳,好讓這個體麵人前去接引。
此為不失儀表的典範,慕容酒有些羨慕,很奇怪他的師父為何從來不注重這些細節。畢竟大家都是師兄弟嘛,理應相互學習。他打算回頭就把這件事兒告與師父聽,讓他學著點,彆每次都這麼寒酸,哪有穿著一身破衣裳就去見客的道理?
很奇怪,自聞媲美穿上新衣服以後,竟看不出修為了。
慕容酒見聞醜板著個臉,沒敢問東問西,快到山腰的時候,他才從聞媲美的口中得知,原來那個香包具有隱藏修為的效用。據說是高流有一日和聞醜賭錢,末了輸得清清溜溜一毛不剩,為了翻本,便把那香包抵做銀子使了。
那高流看起來不是一個小夯貨,他奇怪高流為何那麼不知深淺,連拳打賭界無敵手的老賭鬼都不怕,跟這麼個狠人賭錢,那不就是硬把銀子往彆人的腰包裡塞嗎?
“奇怪!”
聞媲美聽他這麼嘮叨,搖了搖頭,“你不知高流與我師父賭什麼,你若知道了……”他說到一半,卻把嘴巴緊緊閉了起來,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慕容酒更好奇,“喂,聞師兄,你這樣很不厚道,得虧是你,要是換了彆人,我的追厄棒早就打人了!”
聞媲美苦苦一笑,“師弟誤會,師兄不是個扭扭捏捏的人,不能說便是不能說,那些關於高流的事兒都不能說!這是你師叔交代的,師兄和誰說理去?你也不要為難我了,今日好不容易下了山,咱們都往高興走,成嗎?”
“高興?”慕容酒哈哈一笑,“師兄啊,你可有福了,你不知道,那木蘭師姐十七八歲,長得可好看了,是咱們玄機城有名的大美人兒,你這次可要好好表現一番,要不是師弟心有所屬,隻怕是要搶在你前麵!”
聞媲美苦笑,“得了,那木蘭師妹豈能看中我?你師兄我除了英俊瀟灑風流倜讜玉樹臨風以外,其他一無是處……不,我也有長處,比如占卜算卦!算過,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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