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空的法陣愈加明亮,伊藤覺著早晚要死,便對著伊犁急聲道,“賢弟,難道真要坐以待斃?死到臨頭,何不放手一搏?”
伊犁輕歎,“何以為資?”
“大當家!”沙奎把手搭在伊藤肩膀上,匆聲道,“二當家說的對!我等豈是七個象翥的對手?為何要以卵擊石?誰都知道,那趕屍派垂涎玄器,今日何不拿伊田刀換取我等性命?我等不怕死,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有生的可能,何必非要赴死呢?”
伊藤不答,陷入沉默。
象翥耳朵敏銳,無名聽到這句話,盯向伊犁,“你們伊藤部竟然還有如此識相的人,不錯!不如交出伊田刀,換取你等性命!”
“鬼使,何出此言?”遊哉一聽,急了,“為何要做這種交換?我們殺光他們,玄器自然到手,何須做出這等交易?伊藤部萬萬不能放過!”
無名嗬嗬地笑。
三鬼亦是相視而笑。
幾人的笑聲不絕於耳,伊犁對著伊藤投去一眼,隨即看向無名,“巧了,這趟雖把伊田刀帶了出來,可是出山時,我掐指一算,覺得這趟不太吉利,便找了塊寶地將刀埋了起來。”
無名一驚,“刀在何處?”
三鬼也是皺起眉頭,赤發鬼喝道,“胡說八道!誰信!”
遊哉很清楚,這趟無名等人是為玄器而來,伊犁此話,擺明是計,惟恐無名上當,便說道,“鬼使啊,伊犁是將衛,是兵者,兵者詭道也,他跟著東方弘學了那麼多年,一肚子都是陰謀,切勿聽信伊犁的話!”
“噯,什麼陰謀?”英邪嗬嗬一笑,看向無名,“沒有玄器,你怎麼和虛耗鬼老交代?是玄器重要,還是殺了他們重要?要是殺了他們之後找不出玄器,又當如何?我家鬼老為了對付烏桓各部,把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你,你卻把握不住,豈不讓你家鬼老失望?到時候毀了神尊功業,你如何擔當?”
無名沉默少時,俯視伊犁,“趕屍派正值用人之際,你們伊藤部為何迷戀漢王?九王皆是鼠輩,個個胸無大誌,眼裡隻有一個巴掌大的九州!何不歸順趕屍派,去看看天外壯闊?交出伊田刀,歸順趕屍派,本使保你們性命無虞!”
遊哉和太史巉相視一眼,神色尤為凝重。
遊哉拜向無名,“鬼使,當年我們趕屍派為了幫助黎王羅兆奪取黎州王位,殺了不少伊氏族人,這伊藤和伊犁都是伊氏後人,怎會心甘情願加入我們趕屍派?老夫斷言,那玄器必定藏在他們身上,隻要殺了他們,玄器必然可以找到!老夫願以性命擔保!如若到時候找不到玄器,願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嗬嗬……”無名發出不屑的笑聲,“你這老兒算什麼東西?找不到玄器,縱然殺了你們遊氏全族,又有何用?”
遊哉麵色鐵青,陡然失聲。
無名看向伊犁,“如何?選擇生,還是選擇死?”
“當然選擇生!”伊犁笑道,“但是,伊田刀棲了我祖之魂靈,遠比我等的性命還要珍貴,藉此交換,不叫人滿意。況且我這個人比較貪心,你不加大籌碼,我怎麼交出伊田刀?”
“你還要什麼?”無名惑問。
“你此前是否命人抓走一個孩子?”伊犁高聲說道,“請先放了上陽公之子,東方鳴!”
“放了小賊種?嗬嗬……”無名頷首笑道,“東方老賊死了那麼多年,伊將衛仍不忘舊主,真是忠心耿耿!這個好說,你把伊田刀交出來,我立馬放人!不止放了他,我甚至不會傷及半仙居一人!”
“妙,鬼使有此仁心,叫人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們節黨中人!”英邪拍拍手掌,笑道,“那你們聊,我去把東方鳴帶過來!”
無名見他要走,連忙高喝,“誰讓你自作主張?”
英邪回頭,“方才是你說的,這麼快就忘了?”
“玄器沒有到手,本使為何提前放人?”無名吒道,“你休要多管閒事!你給本使有多遠滾多遠,彆在這裡礙手礙腳!”
“行,遵命,在下這就滾!”英邪嘿嘿一笑,說完,便一溜煙地飛走了。
無名埋頭擺手,“滾滾滾!”
遊哉見英邪飛出法陣,臉色頓時難看,“無名鬼使,英鬼使這個人,和朱變有交情,和東方姊有瓜葛,他萬一徇私,壞了大事,該當如何?”
無名猛然一驚,回首看向英邪的背影,見他飛出了法陣之外,便瞪向赤發鬼,“怎麼回事?他為何能出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