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史巉的身軀挪動,雨水再度衝擊東方鳴的臉,又使他眯起眼睛,但很快,視線裡,卻發現太史巉的手中,竟然拿著自己的歲囊,於是陡然一驚。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他猛然欠身,想要抓住太史巉的胳膊,但是對方的身體表麵凝聚著一層光盾,東方鳴的雙手還未觸及,卻感到手指被高溫燙了一下,接著下意識縮回手指。
“嘶……還給我!”
“還給你?”太史巉看了一眼歲囊,發現是三線,便好奇地俯視著對方,“一個一線歲囊就值一百兩金子,何況這是三線規格,值一萬兩金子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什麼,一萬兩金子?連東方鳴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一向貪財的高流,竟把這麼貴重的物品贈給自己!
赤發鬼聽到太史巉的說話聲,連忙跑過來,高喝一聲,“給我!”
三線歲囊不是凡品,已經算是寶物,太史巉依依不舍,卻不敢不從,遂遞了過去,“赤鬼使,這東西不像是東方鳴之物。”
英邪很快地走了過來,一眼瞥過去,發現那個歲囊的樣子很熟悉,仔細回憶下來,才明白是白咢的東西。
高流襲殺白咢的畫麵,英邪看在眼裡,其搜屍的畫麵,他也看在眼裡,如今白咢的歲囊出現在東方鳴身上,合情合理。
“還給我!”東方鳴爬起身,直接衝到赤發鬼麵前搶奪歲囊,但他忘了,赤發鬼身上有玄盾護身,難以近身,於是還沒靠近赤發鬼的身體,他已經痛苦地倒在地上。
“嗬嗬,”赤發鬼低頭看著地上的東方鳴,“你身為東方弘之子,竟然連一塊靈骨都沒有,說你是他的兒子,有誰會信?”
“紅毛鬼,那是我們節黨之物,你不能拿走。”英邪說道,“你有所不知,此物的主人名叫白咢,他侍奉喰魂鬼老,是我黨之人,這歲囊是他的遺物,所以理應交換給我們喰魂鬼老,你要是敢私自拿走,我照樣可以對你動手。”
“白咢?”赤發鬼笑道,“有點印象,他不是那個替嫪疵鬼老試藥的童子嗎?怎麼?嫪疵鬼老死後,那個小童子跟了喰魂鬼老?”
“可憐啊!”綠老鬼說道,“你說這是白咢的遺物,那豈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你家喰魂鬼老既然收留了嫪疵鬼老的鬼奴,為何不好生保護?”
“想來,那個嫪疵鬼老精通煉藥,”赤發鬼說道,“我倒要看看那個試藥童子藏了什麼好東西!”說完,便把手伸進歲囊。
“不要!”東方鳴大喝一聲。
赤發鬼一邊看著東方鳴,一邊感觸歲囊裡麵的東西,忽而像是觸摸到了什麼,便把目光投向歲囊。
一卷長長的畫軸被取出,赤發鬼看了長短,宛如一根棒子。卻很奇怪,這畫軸竟然雨水不侵,似是靈物,可仔細端詳,既沒有覺察到靈氣,也沒發現出玄氣,頓時讓人覺得詭異。
英邪也感到驚奇,卻看赤發鬼想要打開畫軸,忽而喝道,“小心!”
“什麼!”赤發鬼打個哆嗦,畫軸就此失手。
英邪趁機一閃,像一陣風,直接掠過赤發鬼的身旁,於是那卷畫軸便到了他的手裡。
“你!”赤發鬼高喝一聲,“小畜牲,我日你大爺!”
“那我九泉之下的大爺可就拜托給你了!”英邪淡淡一笑,把目光投在卷軸之上,意欲打開。
赤發鬼沒有再去搶奪,他方才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開卷軸,驚訝的同時,英邪正好大叫一聲,他潛意識以為這東西有危險,進而慌了手腳。他打不開,不妨讓英邪試一試。不過,看英邪一籌莫展的樣子,顯然也無力打開卷軸。
“奇怪!”英邪皺著眉頭。
“把老苟門還給我!”東方鳴衝著英邪叫道。
“老苟門!”
“難道?”
“莫非是傳聞中的歲墟之門?”
“真的存在?”
聽到幾人驚語連連,東方鳴無比後悔,陷入恐慌。誰又能知道,這情急之下說出的名字,有如泄露了天機一般。
老苟門的開辟者,為趕屍派三位鬼老。東方弘年輕時,足跡行遍九州,交友從不問出身,那三個鬼老亦正亦邪是淫黨,亦是節黨。不管是何黨派,東方弘與他們交情不淺。
三鬼和英邪都是趕屍派的人,自然知道何謂老苟門。原本這些人並不知道手中的卷軸為何物,可是一聽“老苟門”的名字,便瞬間有了眉目。
“對啊!”白發鬼笑道,“赤老,傳聞辛魑、壬魒、癸魈三位鬼老被困十萬山時,曾開辟一方歲墟,取名老苟門,都說那方歲墟送給了東方弘!我就說東方弘留了那麼多寶貝,怎麼沒人去搶?原來都藏在歲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