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起來!”朱延對著左司法和右司法喝道。
晁薪和沈耽聽聲,再也沒有遲疑,立即向伊犁逼近。
“慢著!”鹿讖看望朱延,笑道,“我等快人一步,那馬氏和桃氏的人,一時半會兒趕不到,不妨聽聽來龍去脈,再做善後。”
“嗬嗬,你這老丈人,是不是心疼女婿?”朱延笑道,“當年的事兒,漢州有誰不知道?令千金固然重要,可大局更重要!渤海公,你這一己私念,倘不自斷,必遺禍根!”
“兼下公,你這是教訓本公?”鹿讖淡淡笑道,“本公要是心疼女婿,那又如何?可彆忘了,我們今日是來收場的,不了解事情經過,怎麼收場?至於如何處事,不勞兼下公多舌,本公自有主張。”
鹿讖的話,斷了朱延的聲音。此人身為公爵,兼任大廷尉,卻也不敢冒犯渤海公。晁薪和沈耽作為朱延下屬,自然也不敢放肆,旋即熄滅法象。
渤海公鹿讖,身為九混象翥,功法精湛,距離全真位,僅僅一步之遙,那朱延依仗王室身份,這才得來一身權位,比之鹿讖,胳臂著實細了些。
身為左司法的晁薪,看到朱延掛不住麵兒,於是恭聲道,“大廷尉,渤海公言之有理,不妨聽聽經過,萬一處置不當,不好收場啊!”
朱延順著“台階”走下一步,把目光投向馬驌,“那就請馬尊者說說吧。”
馬驌深知幾人都以鹿讖為首,此時對著鹿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伊犁從旁聽完,訝異馬驌言之磊落,不僅毫不隱瞞,甚至有些事情,伊犁前所未聞,不禁目瞪口呆。
原來馬驌投靠趕屍派已有不少年,此番聽召而來,竟還將一件化外玄器盜出,意欲獻給虛耗鬼老。
“屠龍斬,馬尊者,你真把屠龍斬盜了出來?”南院監正畝化田一臉訝色地脫口,轉瞬笑道,“不,用盜多難聽?那化外玄器一直都由左城輔看管,他是你師父,馬尊者應該是順手拿出來才是!”
馬驌瞪了畝化田一眼,沒有說話。
朱延頷首,看向鹿讖,“渤海公聽完了?惟今之計,還能有什麼辦法?我看隻能向漢王稟明,說伊藤部前來奪寶,遊氏馳援半仙居,後將賊黨儘數伏誅。這樣善後,是否妥當?不知渤海公以為如何?”
伊犁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馬驌笑道,“倘若如此,馬某謝謝諸位!”
鹿讖看見伊犁的脖子上沾有血漬,又看他耳跡旁邊少了幾撮頭發,不禁憐愛,“你頭發怎麼回事?”
馬驌聽此,倒是敢作敢當,又將這件事情娓娓道來。
伊犁沒有吭聲,默默地看著鹿讖,腦海中往事如雲。
渤海公對伊犁,之所以感懷一絲關心,源起一個“情”字。
卻說,鹿讖有個小女兒,名叫鹿姈,不僅聰明伶俐,而且乖巧可愛,鹿讖十分疼愛,視為掌上明珠。
可惜這顆珠子,卻被伊犁勾了去。
伊犁和鹿姈,相遇在一場宴會上那是四象門舉辦的一場宴會,參會者無不是漢州顯赫。鹿姈陪父參加那場宴會時,於茫茫多的青年才俊中,單單看了伊犁一眼,便已念念不忘,心不能平。
宴會間,問那人是誰。
鹿父掃眼過去,見女兒手指的方向,坐著東方弘,遂哼哼道,“那不是東方老賊嗎?姈兒,那老賊長得那麼磕磣,你怎記不住?”
“不是,半仙誰不認識?女兒問的是,他身後的那個人!”
“哪個?毛犴?”
“不是,就是那個高高的,俊俊的那個!”
“到底哪個?”
“呀,爹,你真笨!就是氣質很不凡的那個啊?”
“姈兒,為父不知你說的是哪個!”
“哼,就是現在看著你的那個!”
“哦!”鹿讖迎去目光,“那是東方老賊座下的小將衛,名叫伊犁,他乃小巨持一個,不值得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