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鳳凰髓早已抽取完成,惟獨量少,現全部裝在七根骨管之中,由燃燈親自保管著。
那骨管乃人骨碾碎而塑,形似竹節,長約三寸,拇指般粗。鳳凰髓離骨即乾,每日務必更換新的容器,以及注入些許靈氣,才能保證裡麵的骨髓保持新鮮,從而不失藥性。
慕容酒和東方鳴行至遊靈穀入口,發現摩多諺等人聚此迎候,一問才知,原來是受了扶蝗之令恭迎燃燈。
待燃燈一行人到達,摩多諺便將他領進蛇窟。但沒有引入歲墟,反倒是讓燃燈獨自候在一間石室內坐下,至於其餘的人,一律被拒洞外。
扶蝗和苗綺羅出現後,慕容酒和東方鳴也被逐出了蛇窟。
慕容酒和東方鳴疑神疑鬼地走出洞,見重角等人也在,幾個人對視幾眼,火藥味猶盛,為避免再起事端,兩個人主動遠離了他們,打算去那望樓坐坐。
方走幾步,東方鳴的耳邊“咚咚”響,不由得回頭一看,卻見多巴安和內非太蹲下了身,此時坐到一塊石頭上各執石杵,對著一口杵臼搗來搗去,由於好奇,他多看了幾眼。
相距十幾步,東方鳴見他們的杵臼旁邊有很多淩亂的頭發,還有一塊塊血淋淋的皮肉……這些畫麵細思極恐,他琢磨少時,瞬間就被嚇得臉色慘淡。
“彆管閒事。”慕容酒回過頭,朝著東方鳴說道。
“他們,他們把黑狐和瞎子……”東方鳴沒敢說下去,雙腿開始發抖。
多巴安正將杵臼裡的白色粉末用木勺裝進小陶罐中,事畢交給重角,“那骨管已有很多,何必多勞?”
重角掂掂小陶罐,陰森地看向慕容酒,“我還嫌少。”
慕容酒握緊手中的鐵棒目光一狠,但又很快收回目光,直接拉著東方鳴扭頭就走。
到了望樓,他回身眺望一眼蛇窟入口,厲聲道,“等我邁上象翥,一定剁了那廝!不就是一個象翥,有什麼了不起?”
“你還是小聲點為妙,彆被他再奪了你的棒子。”東方鳴小聲提醒道。
“是啊小子,我師兄乃六混七阿象翥,手段多著呢。”琉璃婉笑著走出望樓,“他光是屍奴就有三具,之前對付你的時候,連一成的實力都沒用上,你說話這麼大聲,是想找死嗎?”
“你怎麼在這?”慕容酒說完,卻見老東西拄著藜仗走出,便又衝著他說道,“你這老東西挺會裝啊,我真以為你是個身無靈骨的白身。”
老東西略顯尷尬,拱手笑道,“如今這世上人心不古,老朽與岑紹以酒相交,他以為我是白身,老朽不想解釋太多罷了。”
也是,至少老東西對岑紹沒有歹意,否則定然搶了他的玄器,而且從之前他與燃燈的對話中可以推斷,他也是剛剛加入趕屍派不久。
“你就是東方弘的兒子吧?”琉璃婉對著東方鳴笑道。
“你認識我爹?”東方鳴覺得琉璃婉的容貌頂多二十出頭,不免感到疑惑。
“我當然認識你爹。”琉璃婉搖搖頭,“那年得虧是你爹放我一馬,要不然我怎會活到現在?”說罷,美麗的雙眸突然陰冷起來,“但你爹害得我好苦,我可不會謝他!”
東方鳴嚇得不敢說話,忽而靠向慕容酒。
慕容酒摟住東方鳴,朝著琉璃婉笑道,“我倒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指點我,恐怕我要死在你師兄手裡。”
“知道就好,但你也不用謝我。”琉璃婉笑道,“我知道你不光是綺羅鬼老的徒弟,還是張萍的徒弟,我不認識那個張萍,但我認識馬驌,念你是馬驌的師侄,我才指點與你。”
聽到馬驌的名字,慕容酒笑容驟散,“呸!什麼師侄?我和馬驌不共戴天,他不配做我師伯!”
“哈,你非要還我人情的話,我也接受。”琉璃婉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呢,對綺羅鬼老的藥植很感興趣,所謂大恩不言謝,你不如給我弄來兩株如何?”她不等慕容酒回答,又道,“如若給我弄來一顆長生丹,那便更好啦!”
此女真不知害臊怎麼寫!
慕容酒沒有理會,摟著東方鳴進了望樓。
“喂!”琉璃婉跟了進去,笑道,“要是實在不行,把你的一百兩琞璧送我也行啊!你這什麼都不表示的話,那我以後隻能和馬驌去算啦!”
琞璧?琞璧正常來說,要比黃金貴上十倍,但有時加價百倍、千倍,也不見得可以換來。要是一千兩黃金,慕容酒便直接扔給她了,可一百兩琞璧,那肯定舍不得。
琉璃婉可以不要臉,慕容酒也可以不要臉,待他坐到二樓的椅子上後,無論琉璃婉怎麼說,他一直看著遊靈穀內的風景,始終不言不語。
琉璃婉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見慕容酒拉長一張臉,恁是不吭聲,驀然把目光鎖定東方鳴,“之前我也救過你,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東方鳴起初對這琉璃婉的印象頗好,這時倒覺得她不像個好人。
隻是呢,琉璃婉確實救過他,因為重角發難之後,那天上的雨變得格外鋒利,若不是琉璃婉利用玄盾護著他,恐怕已被紮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