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這裡乾什麼?”
“誰?”
英邪問了一聲,忽一扭頭,竟看見達濕陟帶著慕容酒踏玄趕來,不免苦笑,“嗬,早不來晚不來,待那屍體埋了之後才來。”
扶蝗欠起身,怒向剛剛落地的達濕陟,“馬臉鬼,你膽子不小,竟敢違抗本老法令!”
達濕陟低頭一歎,“屬下自知修為不濟,來是添亂,又怎會擅離職守貿然前來?”
扶蝗衣袂一甩,“那你為何抗命前來?”
達濕陟把慕容酒往前一推,指道,“還不是他?那綺羅鬼老說他沒什麼見識,此次正好讓他看看世麵,非讓屬下送他過來,屬下哪敢不從?”
是啊,換做是我,也不敢道個“不”字。扶蝗“嗬嗬嗬”地笑,不由得看了慕容酒兩眼,“此行,可不是遊學,本老沒那麼多精力,你且好自為之。”
慕容酒攥著鐵棒,掃視一遍眾人,喉嚨頓時乾澀,他強擠一副笑容,“我,我要不找個地方等待你們凱旋?我一個小巨持,確實礙手礙腳,我那師父腦袋一熱,非讓我過來……唉,她可能就是隨便一說,我也不想拖累你們,鬼老啊,不如咱們統一口風,糊弄糊弄我師父……”
“你敢糊弄綺羅鬼老?”扶蝗悶聲道,“你真是光著腳踩火,不怕燙,哪天要是死在你師父的手裡,也是你活該。”
英邪上前幾步,拍了拍慕容酒的肩膀,“有玄醫隨行,自然是一件好事,要是咱們磕了碰了,正好有了照應。”
磕了碰了?慕容酒環顧一幫象翥,不禁眉頭一皺,嘀咕道,“這陣仗,但凡碰了磕了,還不立馬死了……”
達濕陟使命完成,拜辭道,“鬼老,屬下人已帶到,這就先行回去了。”
扶蝗點點頭,“穀中已無人,你是得回去。”說完,瞥向院外的一座土墳,“聽說你也在組建屍奴大軍?不錯!你且回去守好蛇窟,待這趟了結,便讓你如願以償。”
達濕陟自是明白是何意思,隨後笑著拜辭。
慕容酒眼看達濕陟踏玄飛走,追了兩步,“喂,你……”他鐵棒一揮,“唉”地一聲憤慨道,“我一個八混巨持來送死嗎?那個妖……”話說一半,卻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你不妨繼續說。”扶蝗笑道,“你要說得好,我親自護你周全。”
“鬼老,你就彆拿我開心了!”慕容酒一言說罷,正想繼續說,餘眼看見了迷林的呂非,不禁側目過去,“呂伯伯!”
呂非麵呈艾顏,相貌端正,眉宇有股慈善氣息。他與慕容酒未見幾麵,又不曾攀談,想必是女兒為婢期間,與之結了一段“緣分”,這才有了“呂伯伯”這個稱呼。
實際上,呂雛回家後性情大變,時常深坐閨房不出,乃至呂非認為是女兒遭受了欺辱。他很恨慕容酒,但鑒於這小子的背景太過強大,也隻能隱忍,於是不能為女兒出氣的他,此時聽到這聲“呂伯伯”,便唰地一下板住了臉。
“呂伯伯,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慕容酒笑道,“阿雛經常向我提起你,你真乃老英雄!”
英邪見那呂非不理不睬,打趣道,“慕容鬼使,你叫‘呂伯伯’當然不好使,你不如叫聲‘老丈人’試試!”
“老丈人?”慕容酒疑惑一聲,卻聽呂非扭頭一怒,“誰是你老丈人?”
眾人聽此,笑聲一片。
扶蝗跟著笑了起來,“怎麼,這魔醫的徒弟,難道配不上呂大首領的千金?”
慕容酒年紀不大,卻早已有了準丈人,那老丈人熱情洋溢,喜歡塞金送銀,譬如此等丈人,自是多多益善。
令人尷尬的是,那呂雛乃是肖瀟的意中人,慕容酒常聽君子不奪人所愛,又怎會亂逮老丈人相認?
便朝著那些起哄的人怒視起來,“都彆笑了,有何可笑的?”
英邪意猶未儘,向呂非拱手道,“恭喜呂大首領,今撿來慕容鬼使當女婿,往後便和綺羅鬼老攀成親家了,可喜可賀!”
呂非輕歎一口氣,尷尬無比。
其實,他很明白女兒的心意,要說眼前的慕容酒有意,那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不會反對。但把話說回去,這慕容酒來頭著實太大,要是往後女兒受了欺負,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便無能力痛打女婿。所以婚配之事,有時候光有情意還不夠,這門不當戶不對,太不合適。
慕容酒見大夥兒仍然笑得前仰後合,忽將鐵棒插進泥裡,末了跪在了呂非的麵前。
眾人笑聲止住,不禁麵麵相覷。
呂非亦是雙眼驚然,囁聲道,“你,這是……”
慕容酒行了一個大禮,笑道,“這一拜,是答謝阿雛在我傷重的時候,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接著又行一個大禮,笑道,“這第二拜,是答謝阿雛在我迷茫的時候,為我指引前進的方向。”
而後繼續行了一個大禮,笑道,“這第三拜,是拜義父,我慕容酒願給你做個乾兒子,不知義父意下如何?”
此際,一乾大首領和一幫大教徒無不羨慕,暗念道在這亂世中,誰都願意當兒子,要是隨地一撿,必是一大把;但要撿一個來頭如此之大的乾兒子,呂非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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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非倒是沒了分寸,他心亂如麻,不由得把目光瞥向扶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