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朱變竟有幾分格格不入,是時喝著悶酒,臉上不帶一笑。
論起豁達,東方弘不遜漢王,而許多年前的大宴上,一直都有兩個人比拚笑聲。今日之場合,本該有師父的一席之地才是,卻經赤水一變,東方弘一彆九年,朱變再也沒有聽到師父的爽朗笑聲,再也看不到師父坐在這裡舉起酒杯……
漢王依舊大笑著,渾然不知身旁少了誰,他接過王後手中的一塊玉牌,以及一塊印綬,欠身站在禦道前,笑道,“這玉牌,相信大家都知道。不錯,這是奇人院的弟子符!”說完,高舉手中印綬,又笑道,“但這個,可是陳湯郡的掌郡大印!今日奪得地魁者,賞弟子符!奪得天魁者,則賜掌郡大印!此等獎勵,不知孤王的將臣們能否滿意?”
“陳湯?難道玄機城歸還了陳湯郡?”
“那麼勝者豈不是可以就此封爵?”
“此乃一舉揚名的大好機會!”
“先祖在上,請佑不肖子奪魁!”
“我報名!”
“我參加!”
“還有我!”
一時之間,賓客雷動,無不爭相報名,或都衝著掌郡大印而去。
泰安殿附近的案桌旁,幾名登記官忙得不可開交,一個維持秩序的禁衛攔住接踵而至的報名者,“彆爭,一個一個來,名字,年紀,出身……總之按規矩提前想好,等下逐一報來!”
溫大統領朝那看去一眼,隨之走到漢王麵前,細聲道,“大王,敢問是否誰都能參賽?”
“是。”漢王說完,留了個心眼,“但你不可以!”
“為何?”
“因為孤王的身邊不能沒有你。”
“……”
朱七看見朱變走向報名處,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他衝著台下的賓客中掃視許久,終於發現伊犁的身影,便緩步走去。
近身便道,“伊將衛,你身懷大才,今漢王借此遴賢,你怎遲遲不動?何不前去報名?”
伊犁回道,“屬下已經報了名。”
朱七一臉懵圈,“什麼時候的事,本都督怎麼不知道?”
“……”
高流看著報名處,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雜陳,雖說他也有此想法,然而身為一個九混巨持,哪有資格覬覦天魁?也隻有到了這種時候,才能體現修煉者的修為有多重要,或許一個煉士勤其一生,也就是在等待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一舉立業。
而他倒是可以報名“地鬥”,不過地魁的獎勵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那麼誘人了,如若換作是二十年前,他大抵就會瘋狂起來。
眼看朱腥和朱曈以及那些四象門內的許多弟子都已前去報名,姚瑤衝著身旁的陸耳喝道,“你再不動,我就不管你了!”
正說間,東方鳴急匆匆地跑過去,他直奔姚燮,方到身邊,就把姚燮的胳膊抱住,“姚叔叔,我可尋到機會找你了,你,你……”
姚燮見他氣喘籲籲,為他順了幾下背,笑道,“瞧你,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東方鳴頓了頓,將所有話咽回肚子,“沒,沒什麼,沒事,就是想你了。”
一旁的姚瑤笑道,“東方哥哥,你不去報名地鬥嗎?贏了便能獲得奇人院的弟子符啊,那有多寶貴你知道嗎?”
“弟子符是什麼東西?”東方鳴問道。
“你呆在漢王身邊,居然連這都不知道?”姚瑤解釋道,“隻要得到那塊弟子符,便能進入奇人院就學。那奇人院是內府第一學院,裡麵的輔寶應有儘有,全供奇人院的弟子肆意享用,所以隻要是奇人院培養出來的弟子,幾乎都能在漢州乃至九州名聲大噪!”
“原來是這樣……”東方鳴為之一笑,不禁看向陸耳,“那你怎麼不去報名?”
陸耳苦笑道,“我一個八氘玄徒,怎有實力奪魁?何必徒爭……”
“胡說。”東方鳴怒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說罷,拉住陸耳的手,“走,我帶你去!”
陸耳沒辦法,被他拖著走了一段,便隻好跟著走了。
到了報名處,朱曈看見東方鳴來了,笑道,“你也來報名?”
“我,我不報名。”東方鳴輕聲回道。
“為何不報名?”朱曈疑問道。
“我不可能奪魁,我……”東方鳴說到一半,臉上一紅,不由得看了看陸耳。
陸耳憋著笑,沒有說話。
朱曈見東方鳴扭扭捏捏,一下子拉住東方鳴的胳膊,“走,我帶你報名,你這人就是膽小!畏畏縮縮,虧你還是男子漢!”
朱腥剛剛報了名,這時轉身看見東方鳴擋在身後,一氣之下用力推了一把。
東方鳴被他推在地上,摔出“咣當”一聲,可見摔得不輕。
朱腥毫不關心,低頭笑道,“都說好狗不擋道,看來你不是一條好狗……”
“嗬,朱腥,你好威風啊!”朱曈擋住朱腥的路,抱起雙臂,“今日我不想發火,快扶他起來!”
“是是是。”朱腥不敢不聽。
雖說他笑盈盈地扶起了東方鳴,但雙手附了些許玄氣,以致東方鳴“嘶”地一聲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