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六十六號藥田,東方鳴又對著雋幗飛將上的倒刺發愣。
他已經對“紮手”修煉產生了恐懼心理,但放棄這個煎熬的方式,他又沒其他辦法吸收裡麵的玄氣。
似乎忍受烙鐵加身的痛苦難以逃避。
最終,他還是咬著牙,繼續承受“紮手”所帶來的痛苦。
畢竟通過“紮手”修煉,屠龍斬是可以獲得玄氣的,儘管他還有很多疑問,但不可否認的是關於屠龍斬的很多離奇現象,均是待解之謎,其本身就需要不斷探索,——就連綺羅鬼老那樣的人都無法直接回答,東方鳴顯然不覺得自己能夠想得明白,而惟一能夠做的,隻有通過實踐來摸索未來的修煉之路。
狂飆已經在田裡開始覓食了,東方鳴又何嘗不是在“覓食”?
他伸出手指的一刹那,整個手臂都在顫抖,但心底的畏懼並沒有動搖他的決心,隻在一個咬牙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指尖傳來的輕微疼痛,而緊接著,一股鑽心的灼燒感又再一次讓他叫苦不迭。
這就像是在磨礪意誌。
但沒過一會兒,手臂傳來的痛苦就讓他萌生放棄的念頭,而意誌也在強烈的痛苦之下逐漸瓦解。
可他不想被這種折磨輕易擊潰,猶是咬牙堅持著。
然而呢,他的左手大臂就像被熾火不斷地煨烤,而煨烤他手臂的人,興許就是苗綺羅,既冷血又殘酷,簡直沒有人情味可言,並不會看到東方鳴露出痛苦而就作罷。
東方鳴在心裡比喻著此時所遭受的痛苦,但這種比喻有點牽強了,因為他已經知道綺羅鬼老並非無情之人,否則怎會把六十六號藥田賜給他修煉?
他認為此種比喻有失偏頗,隻好換了另一種比喻……
當然了,也隻有轉移注意力,他才會減輕身體所要承受的重荷。這個方法是可行的。雖說無法讓他的意誌屹立不倒,但終歸還是撐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意誌崩塌後的他,就像泄了氣的皮偶,僅僅一刹那間,便就癱倒。
“呼!呼!呼……”他喘著大氣,一邊擦汗,一邊看著一株已經枯萎的雋幗飛將。
轉眼,他的目光很快地在周圍掃視了一下。
芳香的藥田依舊是百花爭豔,而在他的身邊,攏共也隻有兩株雋幗飛將枯萎了。
他顫抖著眼瞼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後把頭抬向天空蔚藍的天空漂著白白的雲,“太陽”曉露在雲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綺羅天的天空就是這樣,不會有任何改變,除了那些雲兒會動以外,天空等於就是定格住的,故而難以猜測過去了多久。
麵對艱難,時間就會凝固,再低頭看看兩株枯萎的雋幗飛將,東方鳴感覺方才所經曆的苦難至多隻有兩三刻時間。
實際上,的確如此,因為狂飆仍在藥田裡找蟲吃,猶未吃飽。
吸收了兩株藥植,也算是一種收獲,就算他無法與屠龍斬分享這些成果,但他收獲到了勇氣。
他並不覺得自己很膽小,可以前遇到挫折,隻會畏縮,所以事實證明,這隻是他自欺欺人的主觀看法。
然而現在,他可以用方才的事情佐證自己並不膽小,這何嘗不是一種收獲呢?
可惜的是,這種行為也隻能鍛煉他的勇氣和意誌,因為如此修煉下去的結果,真正受益的是屠龍斬,而並不是他。
準確地說,他得不到一點先天玄氣,就連後天玄氣也隻能得到一丁點而已!
帶著狂飆在綺羅天裡兜兜轉轉,東方鳴去到了煉藥房。
“後天玄氣又無法做功刻,我要那些有什麼用?我要的是先天玄氣。”東方鳴對著正在煉藥的慕容酒說道。
“若說這是你偷懶的理由,那我無話可說。”慕容酒站在長幾旁,掏出一隻歲囊。
那隻歲囊的規格無從判斷,但從顏色上判斷,不像是他的,東方鳴見他從裡麵取出一顆晶瑩的黑色丹藥捏在手中,不禁疑神疑鬼地盯了幾眼。
那丹藥比眼珠小一半,他好奇地湊近慕容酒,“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莫非……莫非這就是眼神丸?”
慕容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丹藥,然後執起擱在長幾上的毛筆,在一張白紙上飛快動筆,像是在記錄著什麼。
他一邊寫字,一邊說道,“這可不是眼神丸。”
“不是眼神丸的話,那是什麼?”東方鳴再一次問。
“魔嬰丹。”慕容酒目不轉睛地回了一聲,仍飛快地動著筆。
“魔嬰丹!”東方鳴驚呼一聲,然後伸手就要去搶,“快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