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要是殷鴉和侯白知道鎏王私自出宮,勢必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慕容酒欲讓金流自行離開,而今得知他的身份,那鐵定不能讓他胡亂闖蕩。
回到小河旁,慕容酒和東方鳴沒有看到金流,以為他自行走了,不意站在河邊正想轉身,那個金流猛然從冰麵上鑽了出來。
儘管雪已停了,可仍然很冷,倘若此時看見一個人赤身裸體,那身體自然就有一種僵冷的反應,而恰好此時,金流一下子從冰麵上蹦出來,他們又嚇了一大跳,於是很自然地倒在了地上。
由於此時的金流一絲不掛,在慕容酒和東方鳴一屁股摔到地上後,才看出此人果然隻有一混巨持之修為。
“怎麼樣,如何?是真是假?”金流赤著身子跳上岸。
東方鳴看了看慕容酒,爬起來拍拍手,厲聲道,“哼,你那黑岑令是假的!差點被你騙了!”
慕容酒爬起來時,便對著東方鳴和金流使勁笑,卻什麼話也沒說。
“假的?”金流正穿著衣服,一聽這話,扭頭怒道,“怎麼可能是假的?你們拿給誰看的?”
“那大少爺還能看走眼?”東方鳴抬高下巴。
“岑紹?”
“對!”
“哼,他懂個屁!他早就離開了岑家堡!他根本不識貨!”金流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將衣帶係好後,他的牙齒反而打顫起來,“那岑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可惡!”
金流的那身錦袍,似是靈裝,究竟是何料子,慕容酒分辨不出,但越看金流,越像一個王。
慕容酒嘴角帶笑,恭言恭語,“金公子啊,其實呢,那黑岑令是真是假,無甚重要。你說那餘一仙輸錢不認賬,還要殺你,你自衛殺人,當然無罪,我們又不是不明事理!”
“你真這麼認為?”金流消了火,“你這句話倒是中聽。”
“也是啊。”東方鳴點點頭,然而思考一番之後,卻微微蹙眉,“可你偽造黑岑令,騙走一株萬年黃須根,這如何解釋?你決不能走!”
“說什麼呢?”慕容酒目中帶慍,“你說他,那你呢?你坑走我師父多少東西?你不也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嗎?”
“我……”東方鳴無言以對。
見慕容酒如此袒護自己,金流覺得奇怪,便沒有領情,“這小刀疤說的也沒錯,但他不知道的是,那黑岑令並非偽造,我生平從不騙人。”
“是嗎?”慕容酒翻了個白眼,似乎很想當眾揭穿他,卻隻問道,“你去翼州做什麼?你要不說實話,你今日彆想走,畢竟對付你,我隻要亮出瘦風馬鈴就行了。”
那法寶確實厲害,金流擺出一副不受威脅的模樣,然而過了半晌,還是服軟了,歎道,“我呢,隻想去找一位先生,他對我很重要,可他一走就是兩年,似乎再也不會回來了,如今我的功法造詣遇到了瓶頸,我希望得到他的指點……”
“什麼?”東方鳴簡直不敢相信。
“遇到瓶頸?”慕容酒亦是難以置信。
似乎他們兩個人都在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金流的功法造詣已然到了巔峰,又何談瓶頸?
麵對此種疑惑,金流充滿了鄙夷,其眼神高高在上,好比俯瞰著兩隻呱呱亂叫的小青蛙。
河之冰麵,破開一個大冰洞,幾隻魚兒時不時地往上蹦。
金流看著破開的冰麵,傲聲傲語,“你們就像冰麵下的魚,告訴你們,你們能懂嗎?要是能懂,估計人人都是九崇阿的煉士。”
慕容酒的功法造詣一塌糊塗,為了能夠精進,先求教過張萍,後又求教過苗綺羅,這兩位師父也都傳授了一些心得,總結下來,無非是說功法造詣譬如融玄,融合各色玄氣,便可強化玄勁,但每種玄勁,仍可發酵,進而提升更強的威力……
這時候,金流剛好提到了發酵的概念,卻聽他說,“想使玄勁得以發酵,就要更加了解玄氣,需察之入微,將一大玄氣剖析成億萬‘子玄氣’,然後遴性酌量再次融合,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登上九崇阿並不難……”
言中的“不難”,使得慕容酒和東方鳴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