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飛行符化成七尺長的葫蘆,腳踏飛馳幾個時辰,慕容酒已從鎏州棨林郡穿越而過。沿途寒風刺骨,山川蕭索,極目萬裡之所見,既激動,亦悲戚,或許這和他知道鎏州即將淪為戰場有關。
上一場掃宇大戰方才結束十年,趕屍派竟有了挑戰玄機城的勢力。
旱魃的計劃,他已知道,但他不知道腳下的鎏州將要變成何等模樣。
回到雲麓山莊的時候,李長閒和錢無庸正命人貼春聯、掛燈籠,看到山腰的食樂園和山頂的山莊到處洋溢著春節的氣息,慕容酒唉聲歎氣,滿臉都是愴然的神色。
一間廂房裡,阿蠻送了一些木炭進來,隨之走了出去。
慕容酒神色恍惚地守在小爐旁煎藥,岑巍則站在書桌前研寫春聯。
聽見腳步聲及近,岑巍樂嗬嗬地放下筆,從衣袖裡掏出一口拳頭大的紅布袋擱在桌上,“這是給你的!”
慕容酒端著剛剛煎好的藥,低頭看了看紅布袋,“壓歲錢?這也太多了吧。”
說是這樣說,卻一臉悶悶不樂,明顯是覺得少了,岑巍哈哈大笑,“這七兩七錢圖個吉利,但不是金子,是琞璧!”
“琞璧……”慕容酒付之一笑,將藥遞過去,“趁熱喝吧。”
岑巍接過藥碗,愣了一會兒,“都過年了,有何心事不開心?”
慕容酒沒有回答,聽外麵有人進屋,遂轉身看了一眼。
來者是馬猶,似乎專程來找慕容酒,於是進門就問,“小藥王,那個小刀子到底什麼來曆?”
“小刀子?”慕容酒略微想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小刀子怎麼了?”
馬猶“呸”地一聲嚷道,“老子四十萬兩輸完了,還倒欠他一百萬兩!你先借我一點,我回頭贏了就還你!”
岑巍聽此,責聲道,“馬護院,你怎麼又開始賭了?”
馬猶上前兩步,輕輕拱手,“老爺,這大過年的,在下守在山裡那兒也去不了,所以就玩兩把樂嗬樂嗬!也彆說我了,那葛達還在下麵玩著哩!”
“他也在玩?”岑巍板著臉頓了頓,而後踱了幾步,“雖說玩幾把,也沒什麼,隻是為何一下子輸了一百幾十萬兩?你怎麼輸的?這麼大一筆銀子,你拿什麼還?唉……”
“老爺,這毛病我要是能改,也不至於在你這裡混飯吃啊!”馬猶毫無顧忌地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
岑巍不悅地負起手,又冷冰冰地背過身去,“那你可以走了。”
聽此,馬猶乾巴巴一笑,“老爺,我在岑家堡也呆了幾年,以前你吩咐的每一件事,我都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從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正月第一天,在下說錯一句話,你怎麼就趕我走了呢?方才都是在下輸糊塗了!你老,彆往心裡去!”
岑巍轉過身,歎道,“老馬啊,你乃象翥,將來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你,這般嗜賭成性,實是不妥呀!”
“知道知道,老爺放心,過了今天,我決不賭了!”馬猶賠笑一聲之後,拱手道,“老爺,先借我十來萬翻個本如何?”
按理說,這錢不該借,可招攬一位象翥委實不易,岑巍猶豫片刻,給了他二十萬兩銀票。
慕容酒以前並未見過馬猶,但聽過此人的一些風言風語,印象不是很好。見馬猶拿著銀票走了,便小聲地問道,“巍伯,你為何對馬猶如此寬宏?難道就因為他是前期象翥?”
“也不完全是。”岑巍擺了擺手,歎道,“當年鎏孝王剿匪之時,馬氏一族全在烏桓覆滅了,馬氏也算忠烈之門。但一門僅剩馬猶一人,導致他的仕途不是很順,於是逐漸墮落。此人辦事倒是得力,可偏偏就是愛賭。”
馬猶口中的“小刀子”,很明顯就是華浝,既然餘一仙都在華浝的手裡栽了跟頭,這區區一個馬猶,自是難逃被宰的命運。
可不,半個時辰沒到,馬猶已經倒欠華浝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了。
倒黴的不止馬猶一人,那個老實巴交的葛達,也輸了八十萬兩。
至於常年呆在山莊的風娃子,也難逃厄運,但他輸了十幾萬兩之後,便就收了手,因此尚有一筆銀子過個好年。
山莊之內,多了兩個新麵孔,乃兩個胖子,均為二十多歲,男胖子名叫潘津津,女胖子名叫張朵朵。
這兩個中期巨持平時最喜歡胡吃海喝,手裡僅剩幾千兩小錢,華浝嫌少看不上,也就沒帶他們玩,——算是一種萬幸吧!
兩位象翥,一名巨持,外加幾十個力士,聚在食樂園賭至下午,幾乎全部輸了個乾淨,一夥人墮淚傷歎,仍想賒賬繼續,不料岑紹帶著穀裕等人上了山。
這位大少爺從那玄機城回來之後,就變得法不徇情,食樂園的一群人不敢繼續放縱,遂將賭桌一掀,各自散了。
華浝帶著銀鐵麵盔,是何身份,無從得知,但看岑紹對待此人頗為禮遇,於是輸了錢的那幫人,也不敢繼續朝著華浝投以憤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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