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婉又將小黑瓶抵在慕容酒的鼻息下麵,如此幾個彈指,便就看到慕容酒眼瞼顫動,徐徐睜開眼睛。
樹上的蓮花燈十分明亮,也十分吸引眼球。
慕容酒被這種光線刺疼了眼睛,即把目光投向黑暗的周圍。
這個野外是他之前與重角打鬥的地方,現在見了,餘驚未散,他想要撐起身子,不覺肋下奇痛無比,於是喉嚨一噦,吐出一大口鮮血。
“彆動!你應該斷了幾根骨頭。”琉璃婉垂眼說道。
“我感覺到了……”慕容酒扭頭看向琉璃婉,隨之神色一振,“東方鳴!東方鳴呢?還有鎏王!”
“我和重角動手之際,華淵帶走了他們。”琉璃婉淡聲說完,接著又道,“我不懂醫術,隻能看出你的幾根骨頭斷了,至於其他的傷,我也無從判斷,總之本姑娘儘力了,對你仁至義儘。”
慕容酒冥起雙目,邊查邊道,“不知重角使得什麼玄功,我大概是被餘波擊中頭部,導致顱中出血陷入昏迷……”沉默一會兒之後,便睜開眼睛,“五臟倒沒多大問題,但肋骨確實折斷六根。”
“那我帶你養傷去。”
“不用,我有黃蓬土蓮。”
“土蓮……”琉璃婉想到岑巍假死的事,悶哼一聲,“念你殺死岑巍有功,我師父才賞你三株,你膽子真不小,竟敢騙功領賞!”
慕容酒沒有說話,隻是艱難地直起上身,取出歲囊,夾出一隻灰色的小陶罐。
嫁接後的藥植個頭都不小,但凡離開土壤,很快就會枯萎,於是為了保證不失藥用,通常一株藥植,都會被精製貯存或成塊狀,或成碎末。黃蓬土蓮精製過後,有點特彆,乃一綹一綹的黃色絲狀物,近似魚翅。
打開小陶罐的蓋子,他捏出一綹黃絲看了兩眼,旋即交給琉璃婉,“我身體不便,快幫我煮開。”
“你可真不見外,我又不是你娘!”琉璃婉翻個白眼,一把將小陶罐奪到手中,隨之取出隨身攜帶的水袋往裡注水,“那羊角怪身為六混七阿象翥,連鎏州的九大象翥見了他,都得繞道走,你竟敢跟他打起來!”
“我隻想救人,是他攔我……”慕容酒想起此事,覺得自己使出鬼隱符,未必不能殺了重角,然而琉璃婉出其不意,搶走了那張符籙。準確來說,琉璃婉是救重角,而非救他。但見琉璃婉已經開始生火,便不想繼續糾結此事,隻道,“我的符籙和瘦風馬鈴哪去了?”
聽此,琉璃婉抬眉瞅了對方一眼,“都被重角搶走了!”
“什麼?呃……”慕容酒肋部一疼,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不是說,隻是斷了幾根骨頭嗎?為何老是吐血?”琉璃婉表現出了緊張,或怕慕容酒情緒激動,吐血身亡,遂掏出瘦風馬鈴扔了過去,“跟你開個玩笑,至於嘛?本姑娘還你便是!”
“符籙呢?”慕容酒收起法寶,直勾勾地盯向對方,“我修為太低,需要符籙防身,那東西你得還我。”
“你這人,可真小氣!”琉璃婉有點不太情願,抱起雙臂,“你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反正你有三張,分我一張為何不行?”
“你想要,跟你師父去要,何必搶我的?”
“此物如若還有,本姑娘怎會跟你討要?”
“誰信。”慕容酒反駁道,“他能一下子賞我三張,說明手裡應該有很多。再說,他對我這個外人都會如此大方,又怎會吝嗇於你?”
“符籙都是為小煉士所準備,像我師父那樣的修煉者,的確不屑於使用此等符籙,賞你不代表量多。”琉璃婉解釋一聲,繼續說道,“鬼隱符煉製不易,一般五色元符的煉製周期,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期間還有煉製失敗的可能,加上用材高昂,根本就不多。我師父以前確實給了我幾張,但我在贏州那邊用完了。這不是吝嗇的問題,是有沒有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你師父把僅有的三張賞賜給我了?”慕容酒仍是不信。
“當然!”琉璃婉點了點頭,又道,“雖說此符的威力巨大,可對家師而言,他隻要祭出法象,神威遠勝之。不光是我師父,你師父苗綺羅,自然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以他們的那種位麵,使用符籙乃人生恥辱,惟有雙手殺敵,才被視為榮譽。”
“榮譽……”慕容酒揚起嘴角,“我可不要什麼榮譽,此符對我來說,多多益善,我不怕遭人白眼。”
“不錯。”琉璃婉點了點頭,笑道,“本姑娘和你持有相同的看法,所以搶你一張。當然了,一張是搶,三張也是搶,你最好作罷,要有什麼怨言,我就殺了你,真彆逼我泯滅人性!”
“唉……”慕容酒無言以對。
黃蓬土蓮的療傷效果的確符合描述,慕容酒喝完煮開的熱湯,六根折斷的肋骨便就開始愈合。大抵一刻左右,其肋部再也不痛,整個身體已可自如活動。
其實,精煉此藥,效果更甚,但達到現在的效果,顯然足夠。
不知東方鳴和華浝是生是死,慕容酒身體恢複後,首先想到的,便是趕往珍瓏島,請扶蝗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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