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逸“唉”地一聲背過身,似乎已然吞下一腔怨氣。
看兒子不再提了,範攸又想到另外一事,便道,“穆鐸所提之人,就是你見的那兩個少年。那叫小刀疤的少年,為父觀察過了,他所穿的軟甲非比尋常,更讓為父感到眼熟,絕對在哪裡見過,惟獨想不起來了。”
東方弘足涉九州,範逸自是見那半仙穿過,但他若有所思俄頃,倒不認為那就是白鱗軟鋼甲,“那身帔裨靈裝再怎麼好,也絕不可能是魔首葉棠縫製的那件靈裝。帔裨靈裝不多見了,要是換來此物,往後必能賺得很多,可那小刀疤堅決不肯賣。”
“要說是白鱗軟鋼甲,為父也覺得不太可能。”範攸一笑付之,隨之摩挲著手指,“他不肯賣,難道是因為價格問題?這個無妨,出多少都沒問題。”
範逸苦笑,“兒子瞧他的態度,就算整個琳琊商盟都給他,他也不會賣。”
“這麼頑固?”範攸有點不太相信,不禁又想到了白鱗軟鋼甲。
“少年意氣使然。”範逸背起雙手,“反正這樁買賣,兒子拿不下。”
範攸一聽,露出慍色,“為父讓你回來替我分憂,奈何你這麟池驕子空負美名。你且記住,拿不下的,就要想儘法子拿下,千萬彆說什麼拿不下的話,否則為父怎好托付大任於你?”
“父親的辦法,兒子不是不想用,隻是沒有眉目之前,兒子不敢妄動。”範逸陰冷的眼神露出一絲懼色,“那個名叫小刀子的少年,共有三座玄腑,而那個名叫小刀疤的少年,更有四座玄腑,他們也才十幾歲而已,誰能料定他們是何來頭?”
範攸攥了攥手,“關於這個,為父問過耶律鴣,他也不知小刀疤和小刀子是何來曆。”說罷,又道,“不過,有什麼好怕的?安排幾個死侍!”
範逸猛然張目,“父親,若你無所畏懼,何不暗弼莊積?”
“不一樣!”範攸反眼怒視道,“休得再說,快去安排!”
覿父親之威,範逸當麵不敢多舌,拜退之後,立即呼來兩位象翥。
此二者蒙麵黑衣,十分神秘,但聽範逸喚他們為“老呂”和“老斐”。
一番命令交代完畢,老呂獨自一人悄悄地潛出商盟,隻留老斐待命而動。
卻說東方鳴和華浝來此易物,欲拿穆鐸的符籙交換一些飛行符,然範逸隻相中東方鳴所穿之軟甲,奈何東方鳴堅決不賣,使得範逸無所適從。
不管怎麼說,最終的結果是,——範逸願拿十張四色五混飛行符換取東方鳴二十本功法秘籍。
商定之後,範逸一去未回,是時到了晚間,惹得東方鳴和華浝有些不耐煩,又可說是不安。
一間廂房內,東方鳴躺在地案上突然欠身,揣測道,“若說穆鐸不懷好意,那麼琳琊商盟何以相信?”
華浝也為此擔憂,“要是走出小林子,鑽進了大林子,就不是簡單的浪費時間了!”
耶律鴣聽此,則笑道,“一些閒言碎語總是有的,但範盟主身在高位,手裡掌握這麼大的一個商盟,怎會乾出一些敗壞名聲的事?那些個飛來的閒話,不過是天水商盟散布的謠言罷了,切勿多疑。”
聽君一席話,譬如耳朵裡聽到一陣響屁,迫使東方鳴和華浝斜眼視之。
眼看天都黑了,猶不見範逸複回,東方鳴越想越不對勁,“幾張符籙而已,那個範逸走了一兩個時辰,到現在連個影子也沒見著,若取幾張符籙也要東湊西調,誰會來琳琊商盟談生意?很不合常理……”
正說著,有一陣腳步傳來,東方鳴和華浝側頭望去,見是莊秞和樂弧。
莊秞進門便笑,“幾位還沒走呢?”
華浝不屑道,“我還以為是範逸,怎麼是你來了?”
莊秞亮出三件法器,笑道,“本公子已得到想要的東西,正準備打道回府,然而路過這裡,在走廊那邊看見一道銀光,所以就猜到三位尚未離開。”
“銀光?”東方鳴發覺莊秞的眼睛盯著自己,這才領會話中含義。
莊秞盯著東方鳴轉了一圈,“嘖嘖嘖,真是好東西!”
耶律鴣也跟著點頭,“自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華浝看著他們覬覦的眼神,拉著東方鳴說道,“有賊心的,豈止穆鐸一人?反正已有飛行符,管他安全不安全,走!”
“彆急啊,小人去催一下就是!”耶律鴣勸道。
“不必!”華浝喝道,“就算範逸來了,我們也不想換了!”
莊秞不明所以,問及華浝,卻得不到回答,便對著耶律鴣問道,“這位小刀子兄弟是何意思?換什麼?能否告知?”
耶律鴣看了看東方鳴和華浝,顯得十分為難,但想到問話的是大護宰之子莊穗,又不敢不答,便一五一十地開始訴說。
期間,華浝拉著東方鳴想走,卻被莊秞笑著攔了下來。他聽完所有,登時哈哈大笑,“那你們確實得走,走得越快越好!”
東方鳴和華浝一聽,齊聲問道,“何意?”
莊秞搖頭苦笑,衝著耶律鴣指道,“你啊,根本不了解範盟主,相比穆鐸,他才是一頭真正的豺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