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梧想了想道∶“左不過就那幾個人罷了。不用管她們,如萍,這個月都換成素食吧。”
如萍猶豫了一下,無奈道∶“是。”
如寒小聲道∶“主子好不容易可以食些葷腥了,這……唉……”
慈寧宮李太後正在用膳,李太後不過用幾口就放下了筷箸,李美人在旁邊道∶“太後娘娘多用一些吧,聽說陛下這個月整月食素,就連前朝大臣也感念陛下孝心,紛紛跟隨呢。”
李嬤嬤在旁不由蹙眉,這讓太後聽了,如何再吃的下?這李美人……李嬤嬤已確定這李美人心思不正,可又不能明著告訴太後,畢竟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
李嬤嬤忙道∶“太後娘娘,陛下特意囑咐您的膳食照舊,陛下這是既向先皇儘孝,又沒忘記對您的孝心。”
李太後哀歎一聲,每到這時,就會想起先皇種種,又怎會還計較什麼膳食呢?
李太後緩緩道∶“罷,上素食吧,先皇向來對哀家不薄。”李嬤嬤也無法再勸了。
李太後隻食了一餐素食,神武帝就到了慈寧宮,他直接道∶“母後,朕年富力強,食一月素食隻為悼念父皇教導養育之恩,您食一月,身體怎能受的住?父皇得知您不愛惜自己身體,可會高興?如此朕在前朝處理國政怎能安心?”
李嬤嬤也勸道∶“太後娘娘,就讓先皇在天之靈少為您操心吧,您這樣陛下也不會安心朝政,不如親手抄些經書,為先皇祈福。”
李太後哀歎一聲,隻有點頭了。
神武帝走後,李太後對李嬤嬤感慨道∶“其實皇帝最是對他父皇有孝心,這點上,世上再無人能與我們母子二人一般。”所以當年神武帝堅持要守孝一年,她也沒有強硬反對到底。
李嬤嬤也不由點頭。隻聽李太後又道∶“就是安王這個長子,去年在這個時候竟然還飲酒作樂!真是想起來就能氣死哀家!”
李嬤嬤忙道∶“那還不是被康王帶壞了,今年陛下肯出手管著,又娶了新婦,總能越來越好的!”
李太後稍微欣慰點頭。
藍青梧又被神武帝帶到乾政殿。如萍如寒都留守在鎖梧宮。
藍青梧看著眼前不同的膳食,不由道∶“陛下,這不妥。嬪妾跟陛下用一樣的就好。”
神武帝道∶“好不容易身體才好些,彆再功虧一簣,這不在於形式,而在於出乎本心,而且裡麵葷腥極少,並非大魚大肉。”
又肅容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你跟朕可比不得。”
藍青梧隻得應下。等夜裡藍青梧睡熟了,神武帝看著懷中的她輕聲道∶“你做的已足夠多。”
當年他失去自己的至親之人,頭上的天也塌了一半,他也隻能強忍悲痛,因為他還要成為這個天下的支柱,要撐起整個大晟,要成為彆人的天,他心中的悲痛能與誰共?
而在萬裡之遙,隻有她知道自己的悲痛,明白自己的處境,她默默與他共同承擔著這份悲痛,自己身為帝王做不到的,她皆默默的為他做完,做好。
白日裡,藍青梧就在乾政殿正殿寢室看她和神武帝的舊物,秋蘭貼身服侍著。
藍青梧展開一幅畫,秋蘭從一側看到驚住了∶“這……這是陛下?”怎會畫的如此逼真!
藍青梧輕輕撫摸畫卷,正確的說,這是少年雲恒。這是她用黑色的細碳筆,用現代素描的畫法而作,隻見畫卷中,少年雲恒倚坐在大桃樹上,一腿彎曲,一腿伸直,手輕輕撫摸劍鞘,目視前方,眼中似含星光,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朝氣,劍眉鳳目,氣質斐然,你看著畫中人,畫中人也直視你。
秋蘭還在不可思議∶“這畫得太好了,是主子畫的嗎?”
藍青梧微微一笑∶“畫得好是因為眼睛畫得好,眼睛畫得好是因為了解他眼中的光。若是讓我畫你……好久沒動筆了,不知道手還生不生?”畫的橫題為桃花園,右下角寫了年月日,然後是名為弱弱的刻章,刻章下是為雲恒所作,連下來就是景文三十六年四月初九弱弱(紅字)為雲恒所作。
當時的刻章也是雲恒親手所做。這樣的畫還有很多,橫題皆為桃花園,因為自己懶得起名字,隻有年月日不同,她所畫人物都是雲恒,當然還有不少景物。
秋蘭還在讚歎∶“這也太像了,這比好多畫師畫得還要傳神逼真,主子真厲害……”
神武帝從殿外進來,大步走到藍青梧麵前,伸手接住畫,和藍青梧一起看起來。秋蘭見狀連忙退下。
神武帝看著畫中雲恒∶“弱弱何時再給朕畫一幅畫?弱弱的畫看一次就讓朕驚豔一次。”
藍青梧道∶“陛下現在可沒有時間一坐就是半天。”
神武帝回道∶“總會有時間的。”他把畫卷起,“這個朕先留著,提醒自己。”
接著神武帝擁著藍青梧在床邊坐下,兩人把一些舊物一一翻看。
幾天後就是先皇祭日,深夜,藍青梧伏在神武帝懷中,輕輕道∶“陛下,嬪妾會好好用膳的,陛下馬上要忙先皇祭祀,就放弱弱回鎖梧宮吧。”
神武帝撫摸著她的如雲青絲∶“好,等朕忙過這幾日,再召你過來陪朕。”
藍青梧點點頭,不一會兒就熟睡在帝王懷中。
第二日,藍青梧正在寢室裡看自己手腕上的珊瑚手串,她輕輕撫摸著那隻蝴蝶珊瑚,隻覺得那蝴蝶也要飛起來。秋蘭侍立在一旁,不時和藍青梧說著話,得知藍青梧晚上就要回去,不由鬱悶。
這時外殿傳來模糊的聲音,秋蘭小聲道∶“主子,奴婢出去看看,您在這兒彆動。”可萬不能被人發現主子在這。
藍青梧點點頭,讓秋蘭出去了。若是讓人發現自己在乾政殿,少不得要被扣上狐媚惑主的名頭。
乾政殿正殿,陳妃正站立在殿中,李祥馬上從一側出來,見禮道∶“陳妃娘娘,您這是?”
陳妃笑道∶“李公公,本宮來尋陛下有事,門口有小太監值守,說陛下稍後就到,讓本宮在殿內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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