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米色的沙發,膨脹鬆軟,皮質是香草奶油的質地。
兔毛毯子不規則的鋪張,因為不防滑,一半在沙發上堆疊出好看的褶皺,一半垂到下方的長絨地毯。
短促的兔毛和纖長的皮草巧妙相融,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看起來格外軟糯。
仿佛在邀請人赤腳踩上來,感受被雙重柔軟擁抱的滋味。
夏至跪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兩邊身側,乖乖抬著下巴。
裴月玄原本坐在旁邊,此時側身轉過來,右手捏著絹滑的絲巾,壓在夏至的唇上。
單手使不上力,坐著也實在拘謹。
男人倏地起身,換成單膝撐跪在夏至麵前的沙發,另一條腿斜跨在一旁。
這麼一來,他的高度對於夏至來說,就實在太高了些。
裴月玄躬身而下,左手從夏至肩膀上方穿過,輕輕托在她的後頸。
巨大的體型差和身高差,他幾乎將夏至整個兒圈在自己懷裡。
從陽光灑進來的方向看過去,纖弱玲瓏的女人,穿著最柔軟的睡裙,被包圍在硬朗西裝之間;
而如果站在臥室門的方向看,卻根本都看不到女人。
隻能看到西裝男人極力往下夠,卻又不敢釋放出自己真實的渴望,而緊繃的劍背。
“惹惹,我現在開始”
“嗯。”
裴月玄已經將理智全都托管了,一切行為都跟著自己的本心。
夏至擦不乾淨唇膏,這本來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
從裴月玄提出要幫忙的那一秒起,這件微不足道的事,已經變得荒謬。
但偏偏兩人都不覺得,還煞有其事的對待。
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夏至隱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裴月玄的臉湊得有點太近了,那雙棕色神秘的雙眼、就在她視線的正上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會沉溺進去。
當然,她在看他的同時,他也在看她。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膠在一起,忘記呼吸。
裴月玄率先移開眼睛,逼迫自己將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的手指上。
因為他單是看惹惹的眼睛一眼,都幾乎崩潰,更何況是此時被自己擦拭的唇。
“嘶”
夏至吃痛,嬌氣的推開裴月玄,控訴的瞪他。
眼神仿佛在輕斥,
“你笨手笨腳的,我就不該相信你”
看在裴月玄眼裡,比撒嬌還可愛。
開弓沒有回頭箭,裴月玄大概忽然覺醒了‘腹黑’的壞因子。
暗戳戳欺負惹惹的感覺,讓他手指幾乎控製不住的顫抖,是激動。
當然,智商還是在線的。
裴月玄對夏至安撫一笑,起身離開沙發,去吧台拿了一支礦泉水。
將絲巾浸濕後,重新幫夏至擦拭。
“嗯?”
男人手下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
這亙古不化般的唇膏,一旦沾了水,也太好擦掉了些。
幾乎是才觸碰到,就興高采烈的自己往下蹦,抱住絲巾不撒手
“惹惹,好了。”
裴月玄矜持的坐回去。
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沾染了櫻桃色唇膏的絲巾、揉成一團,裝進自己的西裝內袋。
夏至回身從梳妝台取了把鏡子,也很不可置信,
“小舅舅這東西哪裡來的”
什麼都防,就是不防水。
裴月玄一下就想明白了,他隻是潔身自好而已,但什麼沒見過?
這唇膏,根本就是用來吃的。
入口即化。
想到昨夜自己去接惹惹的地方
男人顰眉,遲疑開口,
“惹惹,你這位小舅舅,不太”
不是正經人,不太靠譜。
話沒說完,夏至立刻打斷了他。
“月玄哥哥,他這個人沒什麼的”
昨晚回房間後,夏至立刻給繼母打電話告狀。
才知道枇椰才被男朋友騙光了錢,劈腿甩了他。
枇椰愛男朋友愛得要死,被甩後天天借酒澆愁,才會在上周酒後惹禍,調戲了不該調戲的人
出事後,所有朋友都離他遠遠的,枇椰看起來很樂觀,其實又嚴重的雙向,差點自殺。
夏至自小什麼都不缺,不缺錢、不缺愛。
彆人看得很重要的東西,對她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身外物。
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要守住家。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呢?繼母這麼多年來、照顧爸爸無微不至,繼母一家也從來沒有給她添過一點麻煩,小心翼翼的供著她們父女倆。
錢而已,錢是世界上最沒有溫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