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這裡乾什麼？”
“又和這家炸雞店什麼關係？”
信息太多，周陽根本來不及把每一件事都想清楚，他快步走到洗手台，看到堆放在牆角的招牌正是他需要知道的價目表。心頭大喜，身子往裡躲，儘量不能讓劉同偉看到自己。
周陽很是緊張，居然有種做賊的感覺，他雙手發抖地拿出手機，隻要把招牌拍下來就大功告成。
就在按下手機拍照按鍵時，閃光燈閃了兩下，由於店鋪沒有正式營業，洗手台附近比較昏暗，突然的兩道亮光吸引了進來那幾人的注意。
“那人在乾什麼？”隻聽一人疑惑地說了一聲。
“是誰在那裡？”
汪波橫移了兩步看向了洗手台附近，發現了周陽手上的手機，從他的手勢可以看出是在拍照。
“糟糕。”
周陽在按下快門那一刻才發現忘記關閉閃光燈，被這一聲喊，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做賊心虛，立馬把手機揣進兜裡。周陽心臟狂跳，裝作沒有聽到，轉身打開了洗手台的水龍頭，擺出一副從廁所出來洗手的樣子。
事與願違，為首的男子衝汪波和劉同偉說了兩句話後，快步走到了洗手台旁邊。同時，店內的大燈全部亮起，周陽看到明晃晃的燈光，知道自己的拍照計劃已經徹底失敗。
“小夥子，你是不是在拍照？”說話的人叫做鮑永強。他今年37歲，身形瘦高，平頭鷹眼，說話聲音有些尖銳。
周陽能聽出他話中帶有斥責，緩慢地轉過身，裝傻道“我嗎？”
鮑永強看了眼牆角的招牌，又盯著周陽看了幾秒鐘後，神色變得嚴厲，轉頭對旁邊的汪波道“小汪，他是來乾什麼的？”
“鮑總，這人是來應聘的。”
鮑永強語氣冰冷衝周陽說“你來應聘，對店裡麵的招牌拍什麼照？”
周陽當然不會承認，說“我沒有拍照，隻是來借個廁所，在這裡洗手。”
這時，鮑永強的妻子張薇走了過來，她看上去和鮑永強差不多年紀，長發波浪，臉上塗了不少護膚品卻掩蓋不住眼角的皺紋，她聽到了事情的經過，盛氣淩人道“我剛剛親眼看到你手機的閃光燈在閃，說什麼慌？”
這邊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把店裡麵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劉同偉和趙西林走到了鮑永強和張薇的身後，見到周陽，都“咦”了一聲。
“周陽，你在這裡乾什麼？”劉同偉隱約聽到了“應聘、拍照”這四個關鍵字，但看到是周陽時，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會來應聘小時工。
同班、同寢室四年，周陽的家庭情況他很清楚，用一個詞來形容眼中的周陽，應該是“溫室長大的花朵”。
平日裡，周陽表現出來的是不愁吃喝，文藝小資，肯定是不缺這幾個小錢。唯一合理的解釋，可能是為了應付學校的實習要求，來混一個實習合同。
趙西林在大三時是校學生會文藝部乾事，在搞活動時和劉同偉認識，關係不錯，兩人今天一起來幫忙設計店鋪的開業活動。
趙西林見著周陽有點麵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畢竟周陽去清江路營業部開戶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鮑永強轉頭問劉同偉道“你認識他？”
“鮑哥，他是我同學，我室友。”劉同偉隻能如實回答。
張薇和鮑永強是夫妻，但她不參與日常運營，隻是在開業的時候搭一下手，這家店還有2個共同出資人，都是鮑永強的朋友。張薇白了一眼周陽，道“原來和小劉是校友，不過你來應聘就應聘，還沒有正式同意你入職，不能隨便拍照。”
周陽當然不會承認，一口咬定道“我隻是拿手機出來看了下時間，閃光燈怎麼亮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點錯了。”
“不可能，我剛剛看到你是對著招牌照的。”
本來拍照就是個小事情，但是張薇平日裡性格火爆，這幾天為了開店的事情和鮑永強鬨得有些不愉快。此時在周陽這個大學生麵前，她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小夥子，我給你說，做人要誠信，照相不是多大的事，你大大方方的承認就行了，我們也不追究你。不誠信的人，不可能在店裡麵打工。”
周陽回道“那就不招我，沒關係，我就換一家打工。”
其實鮑永強、張薇在幾天前就知道了在不遠處也有一家小小的炸雞漢堡店要開業，通過簡單地詢問，得知隻是幾個在校大學生的創業，完全沒當回事。
周陽對著招牌拍照這個行為突然讓張薇把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她把周陽上下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覺得他不像是來做零工的人，心中的懷疑更甚，眉頭緊皺，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想偷偷套取我們開店的消息吧？”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厲害，周陽被張薇點到了要害，心頭暗道不妙，但麵上不能表露出來，堅持道“我隻是來麵試的，沒有其他意圖。”
鮑永強本來也沒有往競爭對手那方麵想，聽到張薇這番話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一時間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
趙西林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沒錯，街對麵就有一家炸雞店，好像前兩天還在學校裡麵做宣傳，是幾個大四學生開的，好像元旦節就要開業。我記得名字，好像叫什麼……塔克，對，就是叫塔克炸雞。”
開業的日期居然和自家店定在同一天，張薇底氣更足了，說“看樣子，你肯定是來套取機密的。”
趙西林問旁邊的劉同偉道“我前幾天好像聽你說過，你認識那家炸雞店的人？”
完了，周陽聽到這裡就知道，肯定是毛大觀這個大嘴巴在班級裡跟所有同學吹了牛。
劉同偉聽了趙西林的話恍然大悟，他確實聽毛大觀說要開一家炸雞店。周陽和毛大觀的關係很鐵，現在出現在店裡，又給餐牌拍照，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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