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睡意，坐到了方瑜對麵。
“今天店裡生意不錯，我覺得一定能比塔克炸雞的當初的生意要好。”
雖然周陽不在廣夏市，但是他的經濟狀況，方瑜是一清二楚。
雖然在證券這個行業，接觸了不少有錢人，但是能立即拿出幾億現金的，微乎其微。
可是，就這麼一個人，之前居然天天在飯店後廚打雜。對於這一點，方瑜也不太能理解。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你問。”
“你之前在深夜食堂後廚打雜，是不是就為了計劃重新開餐廳？”
“沒有，當初我真沒有這個想法，隻是回來之後，看到了必勝客，突然覺得是時候乾這件事了。”
周陽在方瑜麵前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反正自己走的每一步，她都清楚，敞開說話，才會讓自己感覺到舒適。
其實回到寧州的這段時間，周陽對於未來要乾什麼，去哪裡有過深度思考。
幾個億的資金，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文數字，足夠幾輩子衣食無憂了。
無非就兩條路。
第一是背井離鄉，去國外。可陌生的環境，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主流社會的認同感，完全是遭罪。
第二是繼續在資本市場做大做強。但是這條路更難。
因為有個道理，人不可能用過往的優秀，來證明未來還會成功。
特彆是自己讀了很多曆史商人傳記後，也清楚錢多了未必是好事。呂不韋、沈萬三、胡雪岩、王熾等人的下場，無不證明了這個道理。
接下來，“藏拙”二字，可能是自己必須要做到的。
聽方瑜提到了深夜食堂，周陽回想起自己在廣夏市的那段經曆，感歎道“不過，我真的還得謝謝毛大觀，如果沒有深夜食堂，可能現在餐廳還開不起來。”
方瑜沒明白周陽的意思，隻是疑惑的看著他，實在是猜不透毛大觀能有什麼辦法讓周陽變化那麼大。
“是深夜食堂，讓我有了隔離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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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隔離帶？”
周陽反問道“投機也好，投資也罷，反正進入資本市場的人，你覺得有幾個不著魔的？”
“這個市場，真的會讓人陷進去。”這段時間雖然跌了，但是方瑜能感受到大廳裡的那些市場參與者，沒有一個人想要徹底離開股市。
“我也會陷進去啊，特彆是我這樣的賭徒，陷得太深，很難爬出來。”
“你知道什麼是陷進去的感覺嗎？”
方瑜搖搖頭，雖然她每天都見著這群炒股的人，但從心裡還是真的難以理解他們這種狀態。
“是那種……從骨髓裡被吸空的感覺，自己的每一絲靈魂，都被抽空了。這種狀態，真的很糟糕。”
“好像世界上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隻有在股市裡賺錢了。不過呢，賺了，也不知足，總會去和人比。看不到行情的時候，就焦慮。虧了，就難受。總之，就感覺自己沒了靈魂。”
“隻不過，自從在深夜食堂打雜開始，洗碗，做飯，再給你們送飯……就是這樣的每一件小事，讓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
“職業股民，也必須要把炒股和生活分開，我不想再被它控製了。”
方瑜聽懂周陽說的話，電視上有很多股癡的形象，像極了武俠小說裡麵走火入魔的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每分每秒都在想著股市，生活一團糟。
“就是在深夜食堂的每一件小事，讓我的生活和炒股之間有了一條隔離帶，隻要收盤以後，我複盤完了，計劃做好，就再也不想去想。特彆是現在，yhoe餐廳開業，我除了投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難怪你最近變得很放鬆。”
“是啊，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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