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擁穿上衣服，坐在床上抽煙，呆呆地看著牆上的鐘表。
這起交通事故很慘。
麵包車變成了麵包片，李磊變成了夾心餅乾。
“如果昨天夜裡，我坐了李磊的車，現在也沒命了吧。”
想到這裡，李克擁又出了一身冷汗。
急忙再點一支煙壓驚。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
他愣了兩秒，下床走到門後，透過門眼向外看，正是他的同事馮林。
李克擁打開門。
馮林走進來，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昨天夜裡，馮林雖然喝醉了，腦子卻是清醒的。
所以他清晰地記得，李克擁攔一輛出租車，將醉酒的弟兄們弄到出租車上。
最後一個一個送回家。
“克擁老弟，謝謝你！”馮林掏出一百塊錢，“拿著，去商店裡買些肉，給祖墳上香。”
如果大難不死，省城人會認為是祖宗顯靈，要用酒肉紀念祖宗。
“馮哥，彆跟我開玩笑。”李克擁擺手拒絕。
片刻後，他說道，“馮哥，其實是我侄女的男朋友提醒我，他說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你侄女的男朋友？不是吧？”馮林懵了，“我記得，她還沒多大吧？”
“今年十八歲，也不小了。”李克擁說道。
實歲十七，虛歲十八。
說到這，李克擁苦笑，“他男朋友是平安縣的，我哥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小侄女。”
馮林撓撓頭，“你侄女的男朋友，是不是昨天咱們執勤時，那個騎著摩托三輪的小夥子。”
“嗯，就是他。”李克擁苦笑，“他做文具生意，已經在溫馨花園買了房子，還是個高中生呢？”
“你說啥？”馮林直接懵了。
區區一個高中生，既做生意又買房？
李克擁點點頭，搬個板凳請馮林坐下，開始講述王鵬的奮鬥史。
馮林越聽越震驚，最後目瞪口呆。
“這孩子也太厲害了。”他說道，“我請個假，咱們一起去平安縣，就當出門散心了。”
昨天夜裡發生那麼大的交通事故，他想出去散散心。
這時，電話響鈴。
李克擁接通電話。
兩分鐘後，他又掛斷電話。
“老馮，隊長讓咱們歸隊說明情況，咱們走吧。”李克擁說道。
馮林點點頭，這麼大的事，肯定要寫情況說明。
平安縣。
李明珠坐在院子裡，提筆畫院子裡的老槐樹。
屋裡的電話響了，她急忙回屋接電話。
“你好，這裡是王鵬文具批發。”
“西關韓慧商店，給我送一箱鉛筆，三盒橡皮。”
“大姐稍等，我記錄一下，馬上給你送貨。”
李明珠把話筒夾在脖子上，快速從兜裡掏出記事本，記錄店名和清單。
“王鵬在家嗎？”韓慧問道。
“不在，他下鄉跑業務了。”李明珠回答。
“哦，現在就送吧，客戶等著要呢。”韓慧掛斷電話。
李明珠急忙備貨，把貨物捆在自行車上，騎著自行車出門。
人生地不熟，一邊騎車一邊問路。
“大叔你好，請問黃楊路在哪？”她停車問一個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