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殿下抱著格雷嗷嗷大哭,反倒是西亞皇後鎮定得很,拿絲絹給自己的丈夫擦著眼淚。
端莊的女子拉著千枝的手不住地道謝,又偷瞟了下直直盯著千枝的西奧。
沒想到曾經說過“戀愛的人都是白癡”的兒子,也變成了他自己口中的笨蛋。
西亞看著身邊少女平靜柔和的側臉。
看起來,她可憐兒子的戀愛之路將會走得非常辛苦。
當皇帝終於用大兒子掛在身上的破爛衣服擤鼻涕的時候,進來報告的哨兵一臉嚴肅。
“陛下,”哨兵欲言又止,又看了眼千枝,“司命前來拜見,並且希望與神使大人麵談。”
皇帝和藹的神色肉眼可見地變了變,在這樣幸福的時刻,他並不想聽到有關“司命”的任何事情。
他皺了皺眉,讓西奧出麵,陪著千枝一同前往。
“殿下,‘司命’到底是什麼?”在向司命等待的會廳走過去的時候,千枝還是感到有些疑惑地發問。
她在自己的回憶裡也聽過這個稱呼,也似乎見過這個人,但是他的臉,在記憶裡變得有些模糊。
“從很古老的時代開始,司命是預言使一般的存在,”西奧眉頭緊鎖,“到了索爾茨帝國時代,司命更多地成為一個符號和象征,而不僅是預言。”
“而且”他眉宇間的褶皺加深。
“而且你們不喜歡祂。”千枝一針見血。
“對,”西奧歎氣,“因為司命更多預言的不是吉事,而是即將到來的危險和災禍。”
比如從幾十年以前,蟲族的出現;
還有皇族中的陰影,也就是格雷·索爾茨的昏迷。
所以每一代的君主聽見司命出現在宮殿,都會忌憚非常。
所以司命,是從未來中參到了有關千枝不祥的事情嗎?
因為皇族的忌憚,連招待司命的會客室都有專人把守。
站在門口把守的薄瀾,正一臉不善地看著裡麵的人,看到千枝過來,眉目瞬間柔和下來。
千枝走進去看到那個被稱為司命的人時,杏眼瞪得圓圓。
因為這個人,她認識。
“溟?”
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聽到少女喚他的聲音,昳麗眉眼彎成月牙。
“千千。”他柔柔地喚著少女。
西奧很不爽。
不僅不爽在於千枝居然不知何時認識了他,而且不爽於這個男人看千枝的眼神。
他曾經見過這個司命一次。
那個男人遠遠地坐在司命神邸裡的高台上,神情冷漠到結冰,好似一尊降下災禍的玉像。
而現在,玉像碎裂,露出裡麵含情脈脈的虛假人形,將所有的溫度都傾倒在他眼中的少女身上。
他似蛇類般的瞳孔,在光線散射出危險的光,似乎下一刻就想饑渴地將麵前的少女含在嘴裡,吞到自己的身體裡。
“有點可惜不能見到陛下,”溟終於將眼神施舍給西奧,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下,“因為這次我帶來的並不是壞消息。”
溟清楚千枝來到了帝星,但她身邊的伊恩·格溫,還有現在這個隻要一離開千枝的視線,就立刻陰惻惻盯著他的薄瀾,將他能靠近她的方式全部封鎖。
而且,幾隻蟲也是因為千枝而來,他不得不花些功夫,將那些殘存的蟲驅趕了出去。
並且作為被選中的司命,他和幻蛇精神體,的確聽到了降下的模糊聲音。
“蟲族將會在未來被消滅所有人會得到自由”
西奧重複著溟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