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如何做出解藥嗎,魔女小姐?”
陸沉洲將一本陳舊的書攤在她的身邊,又將泛著冷色光芒的盒子拿在手中。
那本書上是被肢解的人形,正在被數根管子,抽出汩汩的血漿。
上麵被殺死的人麵容扭曲,死相恐怖。
千枝眼睫顫顫,將目光移開,但下一刻就看見陸沉洲打開那個冷色的盒子,露出裡麵手術、針頭等可怖的器具。
他修長指尖夾著極粗的一根針管,最旁邊,是一個容積極大的儲血罐。
千枝顫抖了一下,小臂被男人牢牢抓住。
陸沉洲將針頭的方向對準她的小臂,說話的聲音冰冷刺骨。
“解藥就是,魔女的血液——”
“不要!”被攥住的少女在他的手中掙紮,銀質鏈條發出細碎的聲響。
但她沒試圖翻身從他的身邊逃開,而是身體向前,似橫衝直撞的鳥兒撞入了他的懷裡。
懷中少女沒多大力氣,但是陸沉洲感到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酥麻溫熱。
她在他的懷裡抬起頭,眼眸浸染著霧氣,幾滴帶著溫熱的眼淚,隨著她掙紮的動作滑落在他的唇角。
男人下意識地舔去,表情遲鈍,言語緩慢地說出後麵的幾個字。
“——還有魔女的眼淚。”
他怎麼可能真的對這段皓白無暇的手臂紮下去,他隻是想從這個狡猾的魔女嘴裡套出真話。
但是懷中柔軟的人因為他的恐嚇而哭了出來。
心臟驀地因為她的眼淚而劇烈疼痛起來,像密密麻麻的針一樣反複戳刺著他的胸膛。
好像在潛意識裡,他應該一直逗著她笑的。
所以,他為什麼做惹她哭泣的事情呢?
鹹濕的水意在他的舌尖泛著綿密的苦澀。
“我”
陸沉洲有些恍然地抬頭,看見少女眼中早已沒了淚意。
她向陸沉洲的額前狠狠一劃,一部分的黑霧在她的指尖似蛆蟲一般扭曲,最後消弭。
陸沉洲感到腦中一輕,總是占據著大腦思考的饑餓感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麵前少女麵無表情的臉。
“清醒一點了嗎,陸沉洲?”她說話的聲音不再像剛才偽裝的那樣軟糯無害,而是帶著點冷漠的泠泠碎音。
這樣的音色讓他有些慌亂。
“你對我做了什麼?”那些存在他大腦裡的“記憶”好像有了些微改變。
原本戴著兜帽隨著那些巫師念下咒語的少女模樣逐漸模糊。
甚至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有過這一段記憶的。
“縈繞在你身邊的黑霧是你會永遠感到饑餓的元凶,而我可以淨化它們。”千枝有些冷淡地回答。
在掐滅了陸沉洲的黑霧後,又有一段新的黑霧在他身邊醞釀著產生。
千枝猜測如果將它們全部淨化乾淨,說不定可以喚回他們被扭曲的認知,一起想辦法從“門”裡出去。
“好了,現在快點放開我。”千枝又掐滅了那段新產生的黑霧,表情淡淡。
她現在並不想給現在的陸沉洲好臉色看。
平白無故被掛上了“魔女”的身份,還有可能被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抽成人乾。
還有男人的長指像熱鐵澆鑄的一樣,還箍在她的腳腕上。
她不適地扭動腳踝甩脫,用力的同時,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陸沉洲斂睫,悶哼一聲。
並不是因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