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雌性”
聽到薄瀾的回答,千枝捂了捂額頭。
這個回答比“魔女”還要離譜。
她不應該對“門”裡的哨兵抱有期待的。
宮殿外的集市上,亞倫正盯著商販的一籠活雞,努力咽著口水。
他的暴食症比起其他人來說並不嚴重,但依然抑製不了看見東西就要往嘴裡塞的衝動。
他忍了又忍,但想要進食的欲望終於占了上風,手向那些活雞們伸去。
下一秒他的雙手就被兩旁的衛兵鉗製住,被按在了地上。
“輕一點。”他聽見柔軟的聲音在對旁邊的人說。
亞倫抬起頭,看見少女白皙精致的小臉,她纖長的眼睫微垂,眼眸向下,表情帶著憐憫。
他有些狼狽地低下頭,但看見少女的手垂在她的身側,讓他又咽了咽唾沫。
那隻小手指骨纖細,覆著一層細膩光滑的皮膚,因為缺乏血色,上麵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見,連腕骨都細瘦得似乎一折就斷。
那是一隻,他想不斷舔舐,又激起他淩虐欲和噬咬欲的手。
他看著那隻手靠近他,指尖輕觸,好像在摸索些什麼。
在他忍不住想趴伏在地上,不顧一切地跪下去去舔她的手時。
那隻手從他的頸側劃過,狠狠一拉。
有什麼粘稠惡心的東西從他的五臟六腑裡抽離開,從他的喉管裡奔湧而出。
瞬時間,如跗骨之蛆般一直跟隨著他的暴食欲消失了。
剩下的隻有不斷翻湧上來的惡心。
有什麼向上躥,抵著他的喉管。
亞倫吐了出來。
但吐出來的不是他這些天吃下去的生肉,而是一大灘黏膩的黑水。
水裡似乎翻滾著白花花的蛆蟲,還有像泥漿組成的嘯叫的人臉,密集蠕動著,集結著他所能想象的全部惡意。
亞倫瞬間清醒,嚇得麵色蒼白。
西奧像隻大狗一樣,跟隨在千枝後麵。
當亞倫吐出來的瞬間,他立刻衝到她身前,將她抱起,按在自己懷裡。
“魔女”要是被汙染了,就沒人能治愈病症了,他嘴硬地對自己催眠。
但懷中柔軟軀體倚靠著他的這份觸覺,又讓他感到說不出的愜意。
就好像她是他心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終於重新回到了他的胸膛裡。
“你難道不知道躲嗎!”金發男人向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又瞥了她一眼。
他害怕自己仍然存在著暴戾凶悍的聲音太大,會嚇到她。
她這麼小一隻,說不定又會被嚇到哭出來。
“它們並不會靠近我的。”千枝從西奧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向那些黑水伸出手。
那些黑水躲避著她的手,又隨著她的手指撚動的方向化成灰塵,轉瞬消失。
“——你,”亞倫眨眨眼,看向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孩的臉,“你不是魔女,你是?”
好奇怪,她好像是這個世界拚圖裡嵌不進去的碎片,那麼明顯的不和諧,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我、我想起來了!真正撒落禍患病症的那些人!”亞倫想起了腦海中的某些場景。
“那是誰?”千枝終於找到了一處能夠破解幻境的鑰匙。
她選擇亞倫淨化也是因為環繞在他周圍的黑霧是最少的,也就說明他是最有可能恢複更多的自我意識的。
“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亞倫說,“頭發是銀色的。”
銀色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