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男人從樹上輕巧跳下來,半長金發映著光,桀驁又優雅。
與他的嬌嬌軟軟賣萌的精神體不同,西奧英俊的臉有些發僵,唇角緊繃著。
帝國儲君完全失去了在數以萬人麵前依然能夠保持的高貴矜持,反而在少女麵前緊張得同手同腳。
“我”明明背了一天一夜的草稿,但在人們麵前侃侃而談的王子殿下好像失去了表達的能力。
“那些是你搬來的?”千枝先開了口,指了指元帥府裡滿滿的鮮花和新植的樹木。“還有那些香水、衣服和裝飾品?”
還有一些看起來粗糙的針織品和手作小首飾,看上去像是哪個手藝新人做出來的試驗品。
她之前收到了一堆,都被冷著臉的伊恩扔到空屋子裡鎖了起來。
男人觀察著千枝的表情,想搖搖頭,但是停頓了一下,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不會再向你欺瞞任何事,千千。”
西奧設想了無數種答複方式,但是在這一刻,所有委婉動聽的用詞,用華麗包裝的辭藻都被他拋在腦後。
他隻是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直到嗓子沙啞。
明明站在千枝麵前,他卻無法也不敢再靠近她一點。
他怕她生氣,怕她害怕,怕她厭惡自己。
後頸腺體在刺痛,像長了帶刺的荊棘,疼痛一直蔓延到心臟和四肢。
明明他能嗅到她的香氣,甚至側耳傾聽到她的呼吸,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隔著一層淡淡的薄膜,讓他的知覺隻能徒勞地無依無靠地嘶吼著,連靈魂都在震顫發出空虛的痛鳴聲。
金發的男人忍著腺體刺痛的灼熱,感覺有霧氣漫上眼眶。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過來,西奧。”千枝打斷了西奧。
她懷疑她如果不讓他停止,他就會站在這裡一直念到天荒地老。
男人恍惚地走到她麵前,半跪下去,像是獲得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樣牢牢地箍著她的手。
“千千我不會——”他嘶啞地張口,就被千枝的手指點住唇。
“我聽見了,西奧。”少女彎了彎眼眸,“不過你要記住你的話。下一次再騙我的話,我就會好好罰你。”
男人的身體因為她說的懲罰而顫抖了兩下,紅暈蔓上耳尖。
“千千要怎麼罰我都可以。”
隻要她不要不理他。
熟悉的蜂蜜香氣向千枝飄散過來,在他說出罰字之後,變得甜膩得齁人。
就像男人變得勾人的眼眸。
他小心地觀察了她一會,才低下頭去用舌含住她的手指,又舔了舔她的手心。
濃鬱的蜂蜜味道縈繞在她的身邊,像長了無數小鉤子似的在她的鼻端和唇角劃過去,又頗有居心地繞到她的脖頸後麵,綿密地想貼在她的後頸上。
不過立刻被上麵攻擊性極強的薄荷味道驅散。
“我的信息素不可以嗎?我的比伊恩的更甜,是千千更喜歡的味道。”大獅子將自己的臉貼在千枝的手上,看上去無辜可憐。
太長時間沒有觸碰到千枝了,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發出了欲求不滿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