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綠色光線下是黏濕的大理石地板,上麵覆著不明的液體。
寬闊的大廳兩側,擺放著一排透明柱體。
裡麵搖曳著,難以想象的、幾乎存在於另一個維度的生物。
少女頭狗身正在流淚的怪物被凍結在玻璃體中,嬰兒身體蟲族頭顱的類蜂群體被浸泡在透明柱體的不明溶液裡漂浮。
越往後看,怪物的軀體越龐大和怪異。
無數腦花被捆綁在一個乾枯瘦弱的肢體上,還在抽搐;還有將獸類的臟器拚湊塞入哨兵的屍體
最後一個透明柱體裡。
是一個男性。
肌肉緊實蒼白,伸展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那是——
“厄。”千枝靠近柱體,近距離看著男人的臉。
他的半邊臉呈融化的狀態,融化的部分不是黑霧,而是腐爛的組織。
這是個失敗的實驗體。
“我見過他。”陸沉洲厭惡地盯著實驗體,“在‘門’裡,在我們即將逃離的時候,他產生的黑水抓住了阿瀾的小腿。”
“所以阿瀾在後續測試的時候才會失控,也讓他現在的情緒依舊非常不穩定。”千枝點點頭。
不過厄的實驗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的視線隨著蔓延的粘稠水跡向前望去。
大廳的儘頭還有一扇小門。
“千千。”緊隨著千枝的薄瀾抓住千枝的手,男人的瞳孔因為敏感的直覺擴大,他擋在她的麵前,“我覺得那扇門後麵會很危險。”
他向旁邊的西奧示意“千千和殿下可以在外麵先等候,等我們哨兵確認沒有威脅了再——”
他的話還未說完,手指被少女狠狠地捏了捏。
“在我看來,阿瀾才是更容易陷入危險的那個,還不如讓我來保護你,”她輕聲說,輕盈地從薄瀾的身後走到他的身前,“而且,我感覺到這扇門的背後,隱藏著些我需要知道的東西。”
是與她有關的秘密。
薄瀾甚至沒有聽到她說的後麵的那句話。
在聽到千枝說到前一段話的時候,他的顱腦內就已經開始放戰栗的煙花了。
她說他更容易陷入危險,要保護他,說明他要比彆人更值得她在意
靡麗的紅爬上他蜜色的脖頸,讓他輕飄飄又恍惚地與她十指相扣。
西奧盯著薄瀾那副不值錢的樣子,不耐地“嘖”了一聲。
“我也去。”他拉起千枝的另一隻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蠱惑著向千枝眨了眨眼睛,“保護公主是騎士應該做的事。”
陸沉洲僵著臉,示意其他的哨兵跟在他們身邊。
他的友人變成超級戀愛腦之後,連太子殿下也要變得不正常了。
走得近了,他們才發現,大廳儘頭的那扇門,隱隱約約閃爍著金色,浮著不甚清晰的花朵雕刻。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人的氣息,那扇門居然在微微顫動。
等到千枝站定的一瞬間,它就迅速敞開,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將她擁入門內。
門內彌漫著白色的霧氣。
在消散之後,他們的視線逐漸清晰。
清晰到可以看見布置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