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遇是被兩個家丁押進主院的,梁芳步伐淩亂地跟在他身後。
“放開我,你們做什麼?”蘇子遇原本還在掙紮,但一看到那長褂男人,又看到桌上的玉佩,整個人頓時沒了動靜。
原本是想當天就回家拿錢將玉佩贖回來的,但遇上蘇無要娶妻,這件事便徹底拋諸腦後。
甚至連自己還欠著債的事都給忘了。
人一多,方遇慈也不好意思繼續吃了,默默放下了筷子。
蘇無看了看蘇子遇,沒說話,而是盯著緊追而來的梁芳,“子遇將浩鵬留下來的玉佩作為賭資,抵押給賭場了,除此外,還欠了賭場十萬大洋。”
他的聲音平淡,不見絲毫怒意,像事不關己的陳述事實。
“什麼?”梁芳上前兩步,抓起桌上的玉佩仔細查看,而後抬手猛地給了蘇子遇一個巴掌。
她氣得渾身發抖,胸膛劇烈起伏,“逆子,逆子!”
她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兒子。
蘇子遇的頭被打偏到一旁,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他要什麼梁芳就給他什麼,雖說用的都是蘇無的錢。
梁芳從沒罵過他,更彆提對他動手。
但短短兩天,他就挨了兩個巴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尤其是,當著方遇慈的麵。
這讓蘇子遇感覺丟儘了臉,他瞬間暴走,掙開身後的家丁,怒氣衝衝,“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越想越氣,甚至想對自己的母親動手。
蘇無朝宋朗使了個眼色,宋朗立刻上前將人製住。
方遇慈一臉嫌棄,心中暗暗思索,這天道之子是不是有狂躁症啊。
手指悄悄勾住身旁蘇無的小手指,緊緊牽住。
蘇無一怔,將手又往她的方向遞了遞,方便她全方位把玩的同時還悄悄捏了她一把。
“好了。”蘇無低喝一聲,“這錢我還了,僅此一次。”
抬眼看向長褂男人,“若你們徐先生還敢借錢給他賭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是。”長褂男人連連點頭,額上冷汗涔涔。
待到送走長褂男人,蘇無打量著蘇子遇,“以後一個月給你三塊大洋,你自己在平津城裡找個活兒乾。我不管你是去碼頭扛包也好,還是去替人抄書,或是在酒樓當跑堂都可以。”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拿著錢去賭博,以後一分錢都沒有。”
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宋朗將人帶下去。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蘇子遇坐吃山空。
房間裡隻剩蘇無和方遇慈兩人,氣氛沉默,她晃了晃他的胳膊,“大帥,不生氣了。咱們接著吃飯吧。”
蘇無心頭一軟,麵上表情都柔和了不少,“好。”
言畢,拎起筷子給她加了一個雞翅,“多吃些,你太瘦了。”
徐凜收了十萬大洋,也從長褂男人口中得到了今日在蘇公館發生的具體詳情。
回想起方遇慈看向自己那哀求的眼神,求自己不要將她送給蘇無。
他低哂,這不是過得挺好的麼。
順著杆子往上爬,也沒說幫自己說句好話。
原還以為是個好掌控的。
如今看來真是失策,太失策了。
主院臥房裡,方遇慈洗過澡吹乾頭發,正坐在鏡前擦珍珠霜,大門被人從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