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裡正隻當許知春這話是賭氣的話,沒太當真,歎氣道“我跟你一樣生氣,但這事兒咱們相信明軒沒用,他一個小孩兒家,他的話做不了證據啊。柳夫子名聲在外,又是個童生,相比起來,外人都會信他。咱們沒必要跟他硬碰。惹不起躲著還不成嗎?以後不沾他便是。幸好發現的早,孩子沒事兒,消消氣、消消氣啊”
許知春看向梁裡正“裡正伯,我有個法子,但得請您幫忙”
許知春徐徐道來,梁裡正聽得玄乎,“這、這能成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成了最好,不成也無所謂。反正,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察覺自家孩子衣裳鞋襪不對勁、還病了一場,擔驚受怕之下失控大鬨一場,誰能說我不對呢?說不定還要誇我愛護小叔子呢。”
“這——”
“裡正伯,難道您願意咽下這口氣嗎?”
這句話終於打動了梁裡正,“你說得對,那就試試!這事兒我也憋屈著呢。若是能出了這口惡氣且做個了斷,我當然願意。”
許知春起身,衝梁裡正彎腰鞠了一躬,“謝謝您,裡正伯。”
“快彆客氣,這事兒本就是我應該的。”
許知春笑笑,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隻有自己這個大嫂為小叔子做什麼才是應該,裡正伯肯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兩人商量了一會,確定無誤,許知春便回去了。
許知春剛走沒一會兒,梁裡正才猛地想到該去看望看望梁明軒才是,剛隻顧著生氣,都忘了這一茬了。
正要往門外走,想到自己好像不太方便單獨上門,許氏是個年輕寡婦,容易被傳風言風語,隻得又站住了。
梁裡正忍不住念叨“老三和老三媳婦也是沒心沒肺的,知道明軒病了也不說回來說一聲,就這麼進城去了,這兩個,什麼時候才能對啥都上點兒心。”
許知春是與梁裡正單獨說話的,梁大嬸在院子裡忙活,並沒聽見,此刻聽見了也吃了一驚“明軒病了?要不要緊?”
“沒事兒,許氏照看著呢。要不你去看看——算了彆去了,我看許氏也忙隻怕沒空,中午老三兩口子回來問他們就行。”
梁大嬸沒什麼意見,“行。”
梁裡正背著手踱步,想到柳夫子忍不住越想越氣,“混蛋!真是混蛋!”
梁大嬸頓時轉身白他一眼“你說你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小氣了,老三兩口子向來那個性子,忘了便忘了嘛,知春心細,明軒有她照顧著我看挺好的,放心。你說你還沒完了是吧?一個勁兒罵老三兩口子乾嘛呀?”
老三兩口子傻人有傻福,如今全家都靠著他們日子拔高一大截。
梁裡正沒法跟她解釋,索性任由她誤會,“我沒法跟你說,算了算了不說了!”
梁裡正一甩手索性進屋去了。
梁大嬸輕輕一啐“這老頭”
梁裡正不但自己不能解釋,也再三交代叮囑了許知春,讓她也回去叮囑梁明軒,關於柳夫子做的那些事兒,都不許再提起了,不能跟任何人再提起。
沒有證據等於汙蔑,傳開了,被毀的隻會是梁明軒。
曾小燕他們中午回來,看到梁明軒情形好轉,都放了心,讓許知春去休息,這些事兒他們都做熟了,自己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