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十二月用鑰匙開了家門。
老舊的小區,樹影搖曳,夕陽在天邊渲染出好看的燦金色,陽光透過樓道的窗戶打在走廊,刺的她稍微眯了下眼睛。
放學後,她沒等另外幾位,而是自己先行回了家。
倒也不是鬨了矛盾,隻是少女一個月裡總是有那麼幾天想要些許獨處的時間。
我們姑且將這稱為無跡可尋的少女心也不錯。
炎十二月走進家門,脫了鞋子,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腳丫微微動了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樣,嬌小可愛。
家裡總歸是暖和些,她把校服脫下,和內襯的米色高領毛衣一起整齊的疊好,放在了客廳的洗衣籃裡。
換上白色短褂,她將襪子脫下隨手扔在地上,打算趁著陸時花還沒回來先洗個澡。
但想了想,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偶爾一起洗澡也不錯。”
一想到小花會臉紅著跟她一起進浴室,炎十二月就忍不住輕哼起來。
有些餓了,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想吃點什麼,卻見空空如也。
回憶起來前幾日吃火鍋的時候,好像把家裡備了好幾天的菜一起吃完,她歎了口氣。
白筱怪不得能長這麼大一隻,隻能說能吃是福。
可是自己又已經換了衣服,再出去買菜怪麻煩的。
顯然,房間裡的暖氣俘虜了這位少女。
她沉默片刻,決定先喝杯茶。
粉嫩的小腳丫啪嗒啪嗒,她赤著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小區雖然老舊,但設備齊全,地暖開的很足,倒也不必擔心凍腳。
事實上,她和陸時花在這裡住著的時候,向來是不穿鞋的。
與之相對,打掃衛生就要勤快些。
可炎十二月並不反感掃地拖地這種生活中的瑣事。
恰如她愛吃的飯從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普普通通的小米粥,這位炎國的公主很喜歡飽含煙火氣地活在市井中的感覺。
熱水燒開,茶葉放入茶杯,水澆在茶蓋上,慢慢浸入茶杯,滿溢,茶寵漸漸變色,茶香自白色的熱氣緩緩彌散。
在家品茶,不必有太多規矩,她對著盈滿的茶麵輕輕吹了口氣,將多餘的水從杯口吹下,落在茶桌上,但又很快被一旁的黑貓模樣的茶寵吸乾。
她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那凜然的姿態,毫無疑問帶著一股千年文化才能沉澱出的底蘊。
毋庸置疑,炎十二月確實是炎國最為出眾的少女。
因為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炎,古樸而厚重,莊嚴而肅穆。
哪怕在她不自覺的情況下,少女也散發著一股令天地為之臣服的壓迫感。
如此想來,難怪沒人敢接近她。
誰知道沈七葉那廝到底腦子是怎麼長的。
不過些許謬誤可以視作變量允許的範圍內,故而在此就不再追究小沈的行為舉止了。
一盅茶飲下,少女將茶盅放好,閉目,似火般熾烈的夕陽餘暉打在她的側臉,勾勒出絕美的弧線。
沉默良久,炎十二月睜開了眼。
“我去蹭飯不就是了?”
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看來這位少女剛剛隻是在思考晚飯的問題。
炎十二月唇角微翹,想到這裡,她便起了身。
雖說自己回來的早了些,估計沈七葉還沒回家,但沈七葉家裡的鑰匙她是有的。
雖然並沒有取得沈七葉的許可,也沒有跟他說過自己偷偷配了一把他家的鑰匙,但炎十二月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
首先,她是沈七葉的愛人,她當然有權利擁有他住所的鑰匙。
其次,沈七葉家裡的鑰匙白筱也有一把,既然白筱有,那她當然不能沒有。
最後,整個炎國都是她的,區區一把鑰匙,難不成小沈還敢反了天跟她慪氣?
且不說小沈會不會跟她生氣,即便他真的生氣了
“我哄哄他不就是了。”
炎十二月淡淡地笑了下,鳳眸裡儘是思倦的愛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炎十二月發覺自己似乎越發享受在那個少年身邊時的感覺。
在他身邊時,她可以真正放下端著的架子,而沈七葉也從不會對她的身份有那麼哪怕一絲一毫的畏懼或謀算。
平等而平淡,這麼想來,或許炎十二月渴求的隻有這些。
但身份所迫,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忽視她身份,而與她平等相處這一點的男人想必沒有幾個。
好在,她遇到了對她而言最出色的一個。
身上依舊是那個白色短褂,內裡就是一件淺色的抹胸。
她想了想,沒再加衣服,隻是披了件褐色風衣。
她穿著裙子,赤著腳丫,套上樂福鞋走出了家門。
沈七葉家就在對門,三兩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