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鎮海,韋麗父母家中。
樸正春大馬金刀地坐在滿桌豐盛佳肴的主位上,麵前還放著一部今年剛出的諾基亞6150,嘴上叼著華子吞雲吐霧,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小麗今晚回來嗎?怎麼現在還沒到?”
韋麗的父親狠狠吸了一口大前門香煙,瞟了樸正春一眼,道“可能是有事耽擱了。”
韋麗的母親則在一旁照顧著自娛自樂的外孫女小安,時不時擔心地看看門口。
“我說你們兩個做父母的也是,小麗除了畫畫,能乾彆的嗎?她會嗎?還學彆人出去打工,難道她不知道馬上學校就要開學了?就這幾天時間,她又能賺幾個錢?”
樸正春一點不客氣地數落著韋麗的父母——他的前丈人和丈母娘。
韋麗的父親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煙,笑著應和道“誰說不是呢?我也勸過她,可小麗的脾氣,你也知道,我們拿她根本就沒辦法。”
“也是,你們當年要有辦法,我也不會跟小麗離婚。”
樸正春指了指韋麗母親身邊的小安道“就這樣的殘疾孩子,小麗還當寶一樣守著,就是我同意,我父母也不能同意。
小麗又不能再生,她還不允許我再找一個生,我能不跟她離婚嗎?其實,我原來是打算跟她白首到老一輩子的……”
就在這時,韋麗拎著行李箱走進房間,剛好聽到後半句,直接就罵上了“放屁,姓樸的,你彆在這裡惡心人了,連自己女兒都不認的畜生,還跟我扯什麼白首到老,你不惡心,我還惡心呢。”
“小麗,怎麼說話呢?”韋麗父親勸阻道“我覺得小春他說得也沒錯,小安的病,醫生都說了,治不好了,你還折騰這些乾嘛呢?”
樸正春朝韋麗一挑眉道“看看,我老丈人才是明事理的人。小麗,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你爸的話,總要聽一聽吧?”
韋麗把行李箱,往地上重重一放,指著大門道“姓樸的,我們已經離婚了,麻煩你以後彆再來我們家騷擾我。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蛋。”
韋麗父親一瞪眼道“好好說話。”
韋麗卻看也不看她父親,她知道她父親並非不愛她這個女兒,隻是因為她不能生育了,父親擔心她離婚後很難再嫁,所以一直挺反對她跟樸正春離婚。
隻是他父親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韋麗想離婚,為了女兒,她其實完全可以忍受樸正春找情人再生一個,也可以容忍樸家對她的不公。
但事實是,當年其實是樸正春先要求離婚。
因為他要當官,當大官,就不能犯下重婚或者包養情人再生孩子的汙點,起碼在樸正春目前這個隻是科級的級彆上他是絕對不敢這麼乾。
所以,樸正春才以女兒威脅韋麗,如果不離婚,那他就不允許她帶女兒去看病。
為了女兒,當時,傷心欲絕的韋麗,隻能選擇同意,包括樸正春要求韋麗自稱是她要離婚,對外不得泄露已經離婚等不合理的條件,韋麗都忍痛答應了下來。
而這一切,韋麗都是為了能夠順利得到小安的撫養權。
至於樸正春,當然是為了他頭上的那頂烏紗帽了。
“行,讓我走可以,上次那件事,隻要你答應,事成之後,我絕對不會再煩你,如何?”樸正春舊事重提道。
韋麗就知道還有這一出,雙眼一瞪怒斥道“滾!”
“嗬嗬………”
樸正春冷冷一笑,看了一眼他的女兒小安,又看了眼韋麗身邊的行李箱道“怎麼?你不想給小安治病了嗎?還是說,你這次出去打工,已經賺足醫藥費了?”
“不用你管!”
“是沒賺到錢吧?”樸正春一頓後,又嘲笑道“也對,學校馬上開學了,你這個隻會畫畫的老師,又怎能不回來上課呢?”
“嗬!”這一刻韋麗無比感謝王迪那孩子的先見之明,打開手提包,一把掏出包裡的一千元,用力甩在桌上道“五天,一千元,夠嗎?”